“那个……公主殿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还望殿下通融……”南宫九一边干笑,一边尝试着将胳膊手从临疏影手中抽出来。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临疏影看着年岁不大,力气却不是一般的大,她一连试了好几下,都没成功,反倒迎上她满是委屈的眼眸。

“宫大哥,疏影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你今日就不能抽时间陪陪我吗?”逆着光,面前的少女唇红齿白,明眸皓颜,撒起娇来可谓是我见犹怜。

对于临疏影的容貌,南宫九是从心底里肯定的,今日这丫头穿了一袭嫩粉色纱裙,乌黑的发髻编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缀了两朵金簪花,额际缀了一枚祖母绿宝石,显得整个人越发娇俏可爱,与前晚在宫中所见的尊贵艳丽截然不同。

尽管南宫九不是个男子,但对于她娇声软语挽留自己这回事,仍是硬不下心来拒绝。

可这个时候,硬不下心来也得硬,她可不想为此无端惹上些棘手桃花儿。

“公主殿下,在下是真的有急事!”南宫九还要推辞,不料临疏影却是拉着她直接往不远处的石桌走去。

“宫大哥即便有事,也左右不过是我六哥交代的!今日你只管陪着本公主,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到了是桌旁,临疏影先是将南宫九按在了石凳之上,旋即拍了拍胸脯大肆将责任往自己身上包揽,又朝着身后提了食盒的婢女招了招手。

“还愣着做什么?快将糕点呈上来!”作为一朝公主,临疏影当真是相当强势,不由分说坐到南宫九对面,便就着石桌将食盒里的点心一一摆了出来。

“宫大哥快尝尝!”她就像只快乐的小鸟,脸上永远带着笑容,南宫九原是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可见她一脸纯真又万分热情的模样,愣是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对于这种骑虎难下的状况,南宫九心中很有些无奈,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反倒希望临疏影能像前晚一样,说话的时候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些,这样,面对着她的任性和蛮横,她还可以硬着心肠讲两句狠话。

可像今天这样,她像个邻家小妹妹一样提着食盒来讨好她,她却是无论如何都狠不起来了。

见南宫九迟迟不动,临疏影大约是有些心急了,将桌上的盘子又往南宫九面前推了推,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期待和急切,莹莹的闪着亮光,看起来灼灼生辉。

南宫九被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弄得微微一愣,终是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慢吞吞的捡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糕点香酥甜软,入口即化,味道确实不错,可不知怎的,南宫九却只觉得像是在嚼蜡一般。

“如何?味道怎样?”临疏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激动,见她将糕点放在嘴里,竟是情不自禁握拳站了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阳光下,少女如玉的脸庞被渡上一层淡金色的薄光,映得她漂亮的双眸中流光溢彩。

南宫九被这一幕弄得愣了一下,却见一旁随侍的婢女轻轻瘪了瘪嘴,愤愤不平道:“今早殿下卯时便起床了,在小厨房里忙了一大早才蒸得这些糕点,公子便是看在殿下的一番心意上,今日也断不可丢下殿下一人!”

“喜儿!闭嘴!谁要你多嘴的!”大约是被说中心事,临疏影一张小脸儿难得涨得通红,与昨晚的飞扬娇蛮倒是大庭相径。

南宫九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层内情在里面,不由得狠狠一怔,等回过神来,临疏影便已收了一脸羞色,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

“宫大哥,你不必将喜儿的话放在心里,我说过,总有一日会让你喜欢上我!就一定会做到的!”看着临疏影一副对天起誓的严肃样子,南宫九心中不免微微有些动容。

若她真真切切是个男子,也许这一刻不会为眼前的人所感动,但终有一日,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大概会无力反驳吧!

人生在世,没有谁是真的不长心的。

“公主殿下,实不相瞒,在下……你随我来!”正因为长着心,南宫九觉得,有些事情她必须与她说清楚,不然,白白浪费了这丫头的时间心意不说,要是一时间错爱了人,那才叫害人。

由于还有旁人在场,南宫九不好直言,正欲拉着临疏影找个没人的地方坦白,不料二人才刚走出几步,迎面却走来一个人。

“这一大早的,宫神医急急忙忙要带皇妹去哪儿啊?”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南宫九意图避开的临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事与愿违,天意弄人。

“六哥!”临渊的出现,让南宫九的计划完全打乱,也让临疏影将之前的事情彻底抛之脑后。兴高采烈的朝着自家哥哥奔了过去。

对于临疏影这个妹妹,临渊大约还是极其疼爱的,先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方才笑得一脸慵懒相。

“皇妹今日怎么有空,屈尊来为兄这寒酸府上!”

“六哥,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吗?”很显然,临疏影是习惯了临渊这个样子的,挑了挑眉,横了他一眼,方才凑到他面前,神色一转,下一秒,已换上一副讨好模样。

“我今日来,是想向六哥讨一样东西!”临疏影说话的时候眼睛亮得惊人,脸上神采也是异常的急切兴奋。

这种急切兴奋,比之前她等着南宫九吃糕点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临疏影所言,临渊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什么东西?”

“父皇赏你的那副画!就是宫大哥画的那副!”临疏影话说到‘宫大哥’也就是南宫九时,一双大眼睛里神采可谓异常热烈。

临渊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先是微微怔了一下,方才不知从哪儿变出把折扇敲在临疏影脑门儿上。

“御赐之物,岂可随意转让。再者,那画上画的是为兄,你讨去作甚?你若实在想要,让宫神医再给你画一幅便是!“临渊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话毕,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南宫九一眼,很有些看热闹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