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九此言一出,临渊嘴角顿时抽搐不已。品书网 . .

然而,无语之余,他心中却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自幻术中回来以后,她便时不时会用‘老公’这个称呼叫他,起初,他不大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但听得久了,却也,慢慢明白其中的意思。

手中力道不自然变得轻柔,他眼中不由自主温柔四溢。

“自醒来后,你得知实情的那一日起,便时常闷闷不乐,魂不守舍!为夫可不想你后半生心里总也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似是略带着酸意的话语,但临渊话中的玩笑之意却是十足。

南宫九被临渊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只微微红了红脸颊,低着头不说话。

垂眸一瞬,她忽而又想起那日幻术崩离时的情境。

其实,按照原本的轨迹,池染死于池久久的灭神剑下,炎烈的命运应当陨落于那场大战之中,原因是伤势太过严重,最后为圣狐族族长将其残魄投入世间将养。

然,在那日幻术中的实际结果却是,她以魅瞳之力为池染编造梦境,令其永远留在梦境之中,而他留下的幻境也将随之崩离。

在这场游戏之中,她与池久久无形之中已然融为一体,在施术之后魂魄处在极为虚弱的状态之下,根本无力离开幻境。

然而,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就在幻术崩离的最后一刻。那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红衣的少年竟是强撑着扑到她身后,以身体将她护住。

最后一瞬,她看到他身上的红色盔甲被四散崩离的火光映得耀眼无比,可她却分不清楚,他的盔甲,之所以会那样红,是因为原本就是红色,还是被血染红。

再后来,冗长的黑暗过后,她渐渐苏醒。

在这期间,她做了很多零碎的梦。有关于池久久的,有关于凤久的,还有关于青瑶的,也有关于南宫九的,但最多的,却还是关于炎烈的。

浓浓的不安将她笼罩。

然而,当她有朝一日真的清醒过来的时候,翻遍整个天宫,就真的再也寻不到那一袭红衣的少年了。

没有人告诉她真相,直到有一天她再一次遇到长生殿者。

原本,长生殿居于人界与天界之间,长生使者本不该出现在上界,但新的天尊继位,但凡位列仙班的仙神均要出席。

而就是在那个晚上,她几番辗转终是将处处回避她的小老儿堵在了墙角。

然,她得到的答案至今令她心悸万分。

就在她体内力量爆发陷入幻术的那一瞬,炎烈便私自启用狐族的秘术与她一并入幻与自己曾经的身体融合。

最初的时候,因秘术反噬,他意识并不大清楚,但到后来,他却是慢慢苏醒过来。

也就是说,在她作为池久久的那一段时间里,就在某一****不知情的状况之下,原本懵懂纯美的少年,便在悄然无声中变作了后来红衣似火的邪魅战神。

是以,她终是明白,原来,在最后一刻,对她以身相护,为幻术所灭的少年,是真正的炎烈。

而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为了入得幻境,临渊竟也用了类似的手段,化作金龙陪在她身边。

按照长生使者所言,若非是那日,临渊在池染意乱情迷之时竭力护住她,继而为幻术所斥,不得已离开,那么,那天幻术崩离之时,需得轮回的人便不止是有炎烈一人。

而更糟糕的是,临渊所寻幻术,气息较为古怪,若是宿主在幻术之中重伤致死,便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

也就是说,若那日在幻术崩离之时护住她的人是临渊,那么她即便是醒来,此生也再无与他相聚的可能。

“你也知晓,若非是他,如今你我……”话未说完,临渊却已是将食指抵在了她唇间。

“我知道,所以,我会竭尽所能补偿他这一世!”他心中一直都明白,若非是那人在最后时刻护住了他身旁的丫头,那纵使他在天界等上亿万年,他怕也再不能等到她!

心念一动,临渊指尖慢慢浮现出一缕淡金色光芒。

那淡金色光芒于他指间明明灭灭,渐渐化作一粒金色光珠,那小光珠珍珠一般大小,一看便只是体内精华凝结所在。

然,只等临渊指尖轻弹,他手中金珠便直直朝着农家之内正在踏上休养的女子腹间而去。

又是腕间轻动,那身怀六甲的女子手边赫然又多了一物。

旁人兴许不知晓那是何物,但南宫九却看得清楚。

临渊留给那女子的,是当世之人一生一世都享用不完的财富。

然而,这些财富,相较于临渊先前从体内的金珠,却远远不及其珍贵。

“你将你的仙元给他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如此一来,你纵是拥有神之力,却再也无法像其他的神仙一样,拥有无尽的生命?”南宫九双眼有些泛红,虽说炎烈为她所做的绝非是这些所能够补偿的,但对于临渊的做法,南宫九仍是觉得有些心疼。

人生在世,没有人不期待长生不老,无人不追求无尽的生命,但眼下,她身旁的人,却为了他放弃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笨丫头,你为了回来见我以魅瞳之力为一代帝君造梦,自此神骨尽褪,等同凡人!难道还要我在百年以后,千年以后于轮回台世世独身一辈子寂寞死不成?”临渊说得轻巧,未料南宫九却是越发不能平静一对。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岁月而已,此生我没有别的所求,只求余生能同你共度,再无波折便好……”

临渊说得极尽的无所谓,但南宫九还是有点儿不能接受。

她的长生不老是迫不得已才折损的,可他的……

其实,如果可以,她好想贪心一些,可以永远与他执手相牵隐于山林深处。

“其实,做神仙也没什么好的……”

见南宫九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临渊继续淡笑以谈。

其实,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过往诸多,一切皆为他二人的身份,才会凭空多出那样多的离别。

而若可以,他情愿从一开始就只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可以与她执手泛舟,共看夕阳,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