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既来了,怎么不着人通报一声,这样躲躲藏藏的,是为了哪般?”面对临天曜,临渊一如既往的未有丝毫客气,着实是令南宫九有些咶舌。很显然,见得自家儿子一副防贼模样的盯着自己,又下意识将心上人护在身后,临天曜很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何时也能像对心上人一般,对自己有些耐心。

“朕原是想悄悄来瞧一瞧你,也不行吗?”沉声吐出一句话,临天曜心中是真的有些无可奈何。

每次想好好的同这小子聊聊,最后一准儿会变成这样。

面对临渊时,临天曜向来都是极其按捺得住脾气的,而临渊也仿佛已经习惯,基本上不会给好脸色他,此刻只抿了抿薄唇,也不回应临天曜的话。

苦笑一声,临天曜眸间染了些许自嘲。

“怎么?你都不请父皇喝杯茶吗?”他想,作为一个皇帝,老子到了儿子家里,连口水都需得自己讨的,他大约还是第一人吧!

临渊到底也不是完全不给面子,冷冰冰朝着院外喊了声:“来人!上茶!”

近来习惯了临渊一副‘顾凉辞’式的无赖风,他眼下突然转变成‘陆邪’的高冷风,南宫九只觉有些不大习惯。

不过,最让她紧张的是!堂堂的九五之尊竟然这么一声不吭的就杀了过来!最主要的是,她心中完全没有准备,唯恐会被看出破绽。

乖乖!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有些不大敢抬头看眼前的人,未料临渊却是在此时突然握住她的一只手,紧跟着安抚性的在她掌心轻轻摩挲。

说来也奇,这个人总是有种十分神奇的魔力,能够令她心境平复感到安定。

眼前的人看起来似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南宫九微微欠了欠身,温声道了句:“民女参见皇上,不知圣驾降临,还望陛下恕罪!”

自之前在半空之中瞧着,临天曜便对南宫九印象特别的好。

尤其,他最欣赏她的,是她竟然能令自己这个倔得要命得儿子在她面前化作绕指柔。

“恕什么醉!说起来,今日使朕悄悄来的,你不知圣驾也是常理!要怪也只能怪真太过掉以轻心,被抓了个正着!”沉声轻叹,临天曜微微上前一步,隔着临渊轻轻扶了南宫九一把,算是免了她的礼。

见临天曜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南宫九心中松了口气。

“多谢陛下!”

说起南宫九,她身上确实有种特别的气质,十分的讨人喜欢。甚至于是,即便她做出什么不合时宜亦是不合场面的事情来,也不会让任何人有违和感,反而令人觉得心情愉悦。

就好比刚才,临天曜于半空之中将南宫九出洋相耍小性子的模样收入眼底,却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不满亦或是鄙夷,只单单觉得十分的有趣。

视线不经意间自石桌上还没有收走的面碗上掠过,临天曜当即轻咳两声。

“那个,朕今个儿出来得急,眼下瞧你们二人吃得甚香,竟有些饿了,渊儿,你看看……”临天曜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尝尝儿子的手艺的,未料临渊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来人,命厨房备膳!都仔细着些做,样式挑最好的上!”

临渊一声令下雷厉风行,对面临天曜却是被他的果断弄得嘴角微微抽搐。

瞧瞧,这都还没过门儿呢!媳妇儿和老子的待遇便已是天差地别!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会为此负气离去。反正,再怎么样,他与这小子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比现下更坏了!

***

毫无疑问,临天曜的突然出现,令临渊直接从一壶沸水变作了冰块儿!连带着一张俊脸都微微冒着冷气。

这样的转变令南宫九有些无所适从,不由得悄悄反手攥住临渊的衣袖,想要让他稍稍放松一些。

然而,攥住衣袖的那一刻,南宫九又觉得这种举动并不能明确表达出自己此刻心中的劝慰。

想了想,她手掌一路下移,最后干脆学着他的样子,直接握住他一只手掌,紧跟着在他手心轻轻捏了捏。

如此一来,临渊被她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愣,旋即面色终是轻缓下来。

“父皇今日亲临,可是有事情要交代儿臣?”不止是面色,便是连说话的语气,南宫九听来也一并觉得轻软了许多。

而很显然的,临天曜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当即大喜。

嗯!看来,得尽快想办法让这丫头和这臭小子完婚!

像之前那种父子见面如同敌人一般的日子,他真的是过够了!

“也没什么事,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出宫走走罢了!”临天曜自然而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看‘儿媳’来的,只十分笼统的扯了个借口,紧跟着眸色微微一闪,紧跟着噙了抹揶揄。

“得了心上人,竟也不带进宫给朕看看!让朕好替你做主!”

从前,不管临天曜对临渊说什么话,好意亦或是其他,他一概都是不买账的,必要随口扯上两句讥讽一般,算是回嘴。

然而,今天,临天曜此话一出,临渊不仅没有辩驳,反将一张俊颜染了些淡淡的红色,一双黑眸中亦因心事被看穿而掠过些许狼狈。

头一回,临渊再没有与临天曜针锋相对!

“儿臣也是有此打算的,只是觉得近来时机未到!”带笨丫头去宫里是迟早的事情!也并非是他害怕得罪眼前的人,只不过,在能够得到上面支持的情况下,他不希望她被卷入舆论的中心。

他若要娶她,必要名正言顺,风风光光!

临天曜一听临渊此话,心中顿时大喜,面上却强忍着分毫未有显露。

太好了!看来这一回,这小子是动真格的!

临天曜这边是高兴了!但南宫九这边却是听得心中咯噔一声。

这家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一向和自家老头儿不对盘吗?怎么此时此刻,却又如此坦诚起来了!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临渊却仿佛还嫌她不够窘迫一般。

“不过,关于儿臣纳妃的事,约莫着是要近了!父皇今日既然问起,那回头替儿臣备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