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甘情愿文/于诺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深夜的道路上略显的有些空荡,周慕白坐在靠窗的围上,路灯上苍白的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忽暗忽明虚虚实实,只衬出一道冷峻沉默的轮廓。

他整个人陷在宽大柔软的车子后座里,姿态随意,却又仿佛是静止的,静得如同一尊英俊完美的雕像,他或许在想着心事,虽与他在同一空间里,他却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杨一叹了口气,老板似乎只留了空壳在这里吧,魂魄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空间里一时沉寂,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不自觉地扬了下眉。

铃声总也不结束,他才不甘愿的接起电话,“喂?茆”

“慕白……”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的苍老与沙哑,他没应一声,就听着下文。

“你打算跟陆家的丫头离婚了?”周慕白冷冷的笑,从那个贱丫头变成陆家的丫头,也算是不容易啊,这事想必是舒婉说的吧,除了她,没人会这么多事,跟父亲说这些。

“您听谁说的?”他沉声问,面上依然没有情绪蚊。

“离了吧,离了也好。”那头,一段叹息声,绞得周慕白的心疼的难受。

离了,离了也好?他冷哼了一声,“没什么事情就挂了吧。”

“你要实在不喜欢舒婉,爸也不逼你,你以后挑个喜欢的,爸也不反对。”

周慕白笑出声,只是溢出唇畔的声音那样苍凉带着几分绝望,只是对于父亲的不坚持,他的心里倒是也多了几分疑惑。

“除了她,我没喜欢的了,没什么事儿,挂了吧。”他作势收线,远远的却听到听筒那头,略微低沉的声音,“她母亲来找我了?”

她母亲是谁?是指谁?

周慕白想问,可想了想,也没问,就收了线。

他看着泛着冷光的手机,掏出烟,就点上了一根,淡白的烟雾在车厢内袅袅散开,周慕白阴沉着脸,从上次住院开始,也没怎么抽烟,生活规律也还算正常,其实,如今想来他是个对自己极为狠心的人吧,他的五脏六腑,想必没有一处是好的,全部是千疮百孔的,即便是已经这样了,他都不认为他应该善待他自己,找自己喜欢的?

哪那么容易呢?!

他想的很明白,人这辈子,就是那几个人之间的折腾,而他呢,就她自己,在决定与她相爱的那一刻,他想,就是她了。

其实现在又有些可笑的想,怎么就是她了呢?

暮暖长的真的不是倾城之色,倾国之姿,蛮横又霸道的,脾气又不好,长大那么大,她是第一个用心待的女人,而她,也是第一个这样对待他的人,把他当奴隶使唤的,可是他偏偏就是喜欢她,就像忘不了她。

他就是喜欢,就连遇到车祸,躺在病**,他都选择积极的治疗,逮着一切机会想回到她的身边。

他承认他自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将一切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在去年回到鸢市,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时候,他明明知道她忘不了他,也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他的存在,他非得逼着她承认,暮暖躲着他,他就偏偏让她见着,带着舒晴做了那一出又一出的戏,只为了让她吃醋,只为了撕毁她伪装的平静,虽然,当时舒晴在他身边,是为了掩他父亲的耳目,他一面对她若即若离,一面又给她希望试探她是否对他旧情依旧,她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不在意,他就逼她,甚至也在逼自己。

在暮暖的面前,他的确如她所说,是个毫无风度,小气又自私的男人。

小气自私,没有风度,只是在她的面前。

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进退有度,从容不迫,高高在上的周慕白,依旧有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他有时候对自己说,没有湛暮暖,他是可以的。

他想着开始忘记她的时候,他觉得难受,觉得心疼的厉害,连呼吸甚至都会感觉到疼,他根本忘不掉,也不想忘掉。

她有那么一点想要离开他的意思,他就难受到不行。

如今到了这一步,他无法形容自己纠结的心绪。

他不想离婚,却不能不在她的安全与整个局面里来做选择,如今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个人,不是舒婉,他却不得不把她当做舒婉,只有给了她足够的希望,让她以为心在他身上,才能确定她不回乱来,然后给她致命的一击。

至于离婚,不过是为了不让他难受罢了,如果不同意离婚,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怪他的,怨他的。

他不能说她现在做的对不对,至少如今的这一步,对他们彼此来说是最好的。

虽然不能确定,在事成之后能不能在一起,离了婚,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她若等他,更好,若不等他,他也不怨,现在他想开了,只要她过的好,他真的就心满意足了。

周慕白一根一根的接着抽烟,车子停在公寓下好一会儿,周慕白才将烟蒂掐灭,让杨一早些回去休息,他进了电梯。

打开门,他放慢了步子进来,屋子里是一片悄无声息的宁静,经过客厅,就着月光他看到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人。

打开客厅的立灯,柔和的灯光从客厅的四个角落散落,她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枕畔,小脸依然是不沾脂粉,皮肤却粉嫩得像婴儿一般,浓眉的卷翘的睫毛覆下来,在眼下形成一片仿佛凝固住的淡淡的忧郁的暗影。

周慕白站在沙发的一侧,就这样看着她,他蹲下身子,似乎温度一线馨香,很温暖,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若有若无地传来,似乎就融在她的呼吸里。

她安静的睡着,连呼吸都带着甜暖的香味,令他心悸动。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他心底带着淡淡的心慌意乱,她好像什么都不用做,他就被牢牢捆绑住,那无形的绳索越缚越紧,他却甘心束手就擒,他就甘心什么都不要就留在她的身边,可是,命运却给他们之间太多的困难。

窗外,霓虹逐一熄灭,他就半蹲在她的身边,终于,修长的身子微微下探而去。那一瞬间,他恨不得空气都跟着静止了,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许久,许久都不愿离开。

他闭上眼睛,不禁有些自嘲,都三十三岁了,他竟然像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战战兢兢的偷偷吻着自己心仪的女孩,还痴人说梦的让老天让时间静止。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时光倒退多年,他回到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也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唯独她,他偷偷的吻过她多少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喜欢这样吻她,那样,他会觉得,她真的是他呵护在手心的宝贝。

只是,让他自己不得不自嘲的事情是,他心甘情愿地,爱上她,为她创造那一片天空,就算以后不能待在她的身边,他都希望,他过的好。

暮暖不知怎么的就醒了,男性的气息带着薄薄的烟味萦绕在鼻端,几乎是本能的,暮暖朝他蹭了蹭,周慕白睁开眼睛,顺势揽她入怀。

“回来了?”

“嗯。”他应着,亲着她的发,一遍又一遍的。

“你抽烟了?”她蹙了下眉,双手挽上他的颈,“不是不舒服吗?还抽烟?”她凑到他的面前蹭了蹭他的脸,“抽了还不止一根呢,对不对?”

周慕白不说话,只是抱她起来,朝卧室走去。

暮暖倒也安分,贴靠在他的怀里,轻轻闭上眼睛,“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她问了,她感觉到他的手莫名的一僵。

将她放到**,和衣将她圈在胸膛里,“等你什么时候给我找到下一任老婆再说。”他半玩笑的开口。

暮暖叹气,“我的朋友你都认识,都没适合你的。”

他低头吻着她的脸颊,笑出声,“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你就将就着吧,咱不离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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