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个多月,卓慕凡满一周岁了,亲朋好友再次聚到了一块,小家伙是第一个生日,大家都高兴,准备吃完饭玩玩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抓阄,还没开始,这笑慕凡忙着收生日礼物呢,周慕白中间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明显的笑容,他的声音似乎因兴奋而颤抖,“一凡……找到他了!”

一凡手里拿着的蛋糕落在地上,喃喃的问道:“什,什么?”

“找到他了,人在瑞典!”周慕白说道。

一凡把正晃晃悠悠爬向掉在地上蛋糕的小家伙抱在怀里。

“卓慕凡,你高兴吗,今天,今天干爸送了你一份最大、最好的生日礼物!”一凡还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终于找到他了,她终于找到他了,再不找到他,她想是要发疯了!

卓慕凡一周岁的生日,这算不算是老天送给儿子最好的生日礼物,送给她她最好的消息呢?

卓慕凡疑惑的看着不停落泪的妈妈,小手落在一凡让泪水浸湿的脸上,“马马……”

这样的安慰无疑是让泪水更加的汹涌,一凡只是看着他,无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激动。

“慕凡,咱们找到爸爸了!”她真的不知如何形容内心的兴奋,找到他了,证明他还活着。

“慕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见到爸爸了!”捧起儿子的脸,额头与她相抵,“儿子,你也想爸爸了,对不对,儿子,咱们快见到爸爸了!”

一凡只是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老妈又哭又笑的,完全理解不到母亲的喜悦。

擦干了眼泪,一凡抬起头看着周慕白,“他,他还好吗?”

“他的情况应该还算稳定!”周慕白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卓慕凡一周岁的生日,有了卓一航的消息,无意是这段时间里最高兴的事情。

人潮散去,累了一晚上的孩子都睡了,周慕白跟暮暖留下来,一凡从楼上走到沙发上,唇角勾着笑意。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首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

看着两人瞬也不瞬的看着,一凡也明白两个人刻意留下来,是有什么话对她说吧。

周慕白修长的指抵着自己的下颚,神态有些漫不经心,却迷人至斯。

一凡看着他这样的表情,不有一笑,“亲爱的周先生,能不能别在我家摆出这么一副迷人的表情来呢?”

一句话,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周慕白一愣,坐直了身子,咳了声,“好吧,我承认,我无时无刻都很有魅力了,言归正传,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一凡俨然是做好了准备,“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他的吗?”周慕白深吸了口气,当他听到冷焰是如何有了卓一航的消息时,也不免有些吃惊。

一凡的睫毛一颤,看着周慕白有些茫然,周慕白喝了口水,“他有个护理叫roy,,当杨朔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查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都没有这个人的记录,而且,根本就没有roy这个人,所以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卓一航的任何消息,能找到他,是因为你的一副素描画像!”

一凡愣愣的看着周慕白,似有点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一副画,找到了卓一航的消息,据说……他住的疗养院里,到处贴满了你的画像!”

一凡只觉得嗓子眼像是卡着酸梅,上下不得,然后泪雾涌上眼眶,鼻头也跟着酸了……她转过头,手指压着自己的眼角,她不敢动,也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的一个工作控制不好,再次落泪。

能找到他,她应该高兴,而不是再哭。

“他,还没忘记我!”是不是?卓一航,还没忘记她,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没有忘记她。

一凡的内心深处不停的翻涌着,她现在只想马上去找他,快一年的时间里,她生活在煎熬里,每天睡着的时候,总会因心口的疼痛而醒来,这整整十几个月里,她必须要靠药物来帮助睡眠,才能睡的着。

无数次的夜里,她就坐在**,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想象着,如果这一生都无法与他相见,往后没有他的日子,她应该如何的度过呢……

每次见到周慕白,他沉默着不敢看她的模样,她便知道没有卓一航的任何消息,她的心就好痛,她也不禁的猜测,他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如果还活着,为什么有那么精细情报网都找不到他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存在了,每次有了这种可能性,她就觉得好痛苦,好难过……就无力承受。

渐渐的,一凡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缓缓道:“暖暖……”

暮暖坐在丈夫的身边一直沉默着,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大体能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走到一凡的身边,搂住她的肩,“去吧!”

知尚一凡者,唯有湛暮暖。

她的一个眼神,暮暖便知她想做什么。如果再没有卓一航的消息,她不保证,一凡会不会发了疯!

“暖暖……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敢再带着慕凡去了!”她吸吸鼻子,上一次去瑞士,真的是把她给吓死了,这次,要是再带着孩子去,她真的怕自己再做不好,无功而返。

而且,现在慕凡大一点了,也听话,她可以让暮暖先给照看着。

“慕凡这不是还有我们呢,是吧?”暮暖拍拍她的肩,“你就安心的去吧,慕凡这孩子懂事,在我们家也待惯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风霁跟风爵呢,你放心去吧,孩子保证健健康康的,等你跟一航回来的时候,他肯定特别的高兴!”

一凡忽然就搂住暮暖,“暖暖,谢谢,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会落魄狼狈到什么样子!”

“傻瓜,我们是亲人呢!”暮暖也道。

一句亲人让感情脆弱的两个人都掉了泪,周慕白坐在一旁,皱了皱眉,“行了,大晚上的也哭个没完,等会还睡不睡了?”

“我去给你订机票,顺便给你找个翻译,你带到瑞典去!”周慕白起了身,上了楼。

一凡感激的看着暮暖,暮暖有些不放心她,两个女人互相嘱咐着。

在客厅没说完,她又跟着一凡进了卧室,收拾了些行李,“你去了,每天都给我们打一通电话好吗?”

“我知道了!”

一凡跟暮暖躺在**,她转过身,看着暮暖紧皱的眉头,低低一笑,“你怎么看我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呢?”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说了,瑞典又这么远,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一凡低低一笑,“傻瓜,我是个大人了,再过年就三十岁了,怎么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呢,你真是瞎操心!”

“什么我瞎操心呢……”

。“暖暖,你放心吧,并不是我嫁给了卓一航之后就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了,你忘了,没认识你之前,没结婚之前,我不是也一个人来着!”一凡笑,“暖暖,你放心吧,这次找到他,如果他的条件允许的话,我会带他回来,如果他的条件不允许的话,替我好好照顾麻烦,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着他,告诉他,我不是个好妈妈!”

暮暖的鼻子一酸,声音也跟着一颤,“你说什么呢,尚一凡,卓一航多么的想他的儿子啊,你敢不回来,你给我试试看!”

“谁说我不回来的!”一凡白她一眼,两个人靠在一起,“暖暖,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无时无刻不是活在担心受怕里,现在,我别无所求,就希望他好好的,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他生活不能自理,只要他还活着,我便感激上苍,我真的不贪心,我只希望他能活在我跟儿子的身边就好,一切,都不再重要!”

暮暖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晶灯,“一凡,你不觉得卓一航能记得你就是一个奇迹吗?我相信,好人一定有好报的,他一定会好的,他会慢慢的想起你,想起我们所有的人,我相信,奇迹!有人不是说了吗,爱有着治愈与毁灭的力量!”

湛暮暖与尚一凡两个人聊了一晚上,一夜没合眼。

翌日一早,看着儿子在餐桌前,小手笨拙的吃着东西,“慕凡,好吃吗?”

慕凡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眨巴着眼睛,没说话,继续吃他的早餐,用行动证明了这早饭实在好吃。t13r。

吃完了早饭,一凡就开始发呆,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说,她要离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凡心里越来越焦急,终于走到沙发前,把他抱住怀里,“儿子……”

慕凡看他一眼,继续玩着手中的魔方,没搭理她。

“妈妈,要去找爸爸!”

爸爸这个字眼,对慕凡来说是格外敏.感的,他抬起头看着一凡一眼,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终于时间差不多了,周慕白送一凡去机场,暮暖揽着两个孩子坐在后座,慕凡不爱说话,就乖乖的坐在后座,玩着暮暖的衣角。

到了机场,一凡嘱咐了暮暖两句,而慕凡赖在周慕白的怀里,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一凡走到周慕白的跟前,伸手想抱抱他,慕凡搂着周慕白的脖子,转了个身,她也明白,孩子敏.感,她这个当妈的自然知道儿子不高兴了,抿了抿唇,低低道:“宝贝,妈妈,要走了!”

小家伙小脸埋在周慕白肩胛处,不动,也不去看他。

一凡凑过去,吻了他脸颊一下,拎着行李转身就走,转身的那一瞬间,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马马……马马……”

一凡心一痛,丢下行李就转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家伙现在终于是意识到妈妈真的要离开了,小胳膊用力圈住一凡的脖子,就是不肯撒手。

一凡不停的亲着他粉嫩嫩的小脸,“宝贝,妈妈、妈妈真的好爱你,妈妈去找爸爸没法照顾你,你跟着干妈,好不好?”

孩子只是懵懵懂懂的看着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搂住一凡的脖子。

“凡凡,你听话,好不好?”一凡嘱咐着。

“哇呜呜……”小家伙不同意,就抱着她哭个不停。

周慕白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你就放心吧!”周慕白伸手,想把慕凡抱过来,小家伙尖叫一声,对周慕白怒目相视。

“对不起,宝贝,妈妈,真的好抱歉!”

一凡将孩子递给他,不顾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提着行李带着翻译转身就走。

“呜,马马……马马!”一边哭着,慕凡挣扎要追过去!

一凡不敢回头,就去安检,准备登机!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远,她站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三分钟,才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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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白给她安排了好一切,也给了她卓一航具体的地址。

飞机抵达斯德哥尔摩的时候是下午的五点半,来接她的司机是个中国人。

她想立马就去疗养院去看卓一航的,考虑到带来的翻译可能做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她硬是把急切的心咽回到了肚子里。

瑞典的首都呃斯德哥尔摩是个古老年轻典雅又繁华的城市,透过车窗外看着城市保持着古香古色的风格。

她给暮暖打了个电话,说她安全抵达。

入住到了酒店,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按理说,她应该很累了,可是,她躺在**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下了床,走到窗子前,看着这个让她完全陌生的城市。

她闭了闭眼睛,觉得跟他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真好,一直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一凡才窝在沙发上睡着,而且,她睡得很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

第二天一早,司机来接他们,也送他们去疗养院。

车子在中世纪建筑物间穿梭,街道非常的狭窄,一派古城的风貌。

转悠了好一圈,车子才停到了疗养院的门口。

这不像是一个医院,里面绿草如茵,环境也很幽雅,建筑物也被树墙围绕着,到处是花花草草,甚至还有一个美丽的喷水池。

站在门口,暮暖的心就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因为激动,也因为她终于要见到了她思念了将近一年的人了。

找到了护士,说了要找的人,护士用那种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她,一凡有些不解。

当roy看到尚一凡的时候,他先是一愣,随即对着她微微一笑,“卓太太!”

“他,还好吗?”暮暖道,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其实,既然人来了,那是事情真的瞒不住了,虽然作为卓一航的看护跟医生,他应该尊重病人意愿,现在,亲人已经找到了,他也不想再瞒着了。

“他的整体状态还不错,很抱歉,让你这么担心,这全是卓先生之前的意思,在他失去记忆之前,他就是这样安排的!

“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可以!”roy引领着她朝病房走去,走在长廊里,一凡看着墙壁上被飞吹的刷刷响的纸张,当一切看得真切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墙上贴着的,是她的素描画。

她怔怔的看着,泪雾弥漫。

roy叹了口气,“除了画这个,他每天都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是,最近,他的记忆力并不太好,可能是你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他现在画的只有一个人的轮廓,你的神态,他再也描绘不出来了,这些,都是我们最初刚来这里的时候,他天天的画……”

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一一墙上的那些画却像是掀开一张张爱情的扉页一样让她惊叹不已。

每一张画里的人都是她神情各自不同但大多她笑的多。他将她脸上的细微变化都勾画提很清楚神韵、神似都极为传神。

即便不懂画看到这细腻的笔触她也看得出来他笔尖透露出来的温柔与爱意。

他是后来才学的吧,可是看到这些话,一凡就更加的心痛不已。

她的眼眸梭巡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里面干干净净的,很简单,也并没有多余装饰品。

“卓太太,我得告诉您,有一段时间,他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就连穿衣服都需要人帮忙,现在,他已经整理的很好了!”

打量着他的房间,一凡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

视线从落地窗落到了阳台上,这间病房的位置极其的好,阳台对着大海,很美。

白色的窗帘在风中摇曳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若隐若现,牵动了她的心,一凡僵着身子,腿间不听使唤的朝阳台走去。

他背对着她,似乎是在看向远处,很专注,他的背脊还是那么的宽阔,一凡忽然捂住自己的嘴,静静的看着那人的背影,也不敢出声。

roy就站在她的身边,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一凡挪动步子打开了门,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他一袭俊雅的白色西装,黑色的浓眉微微蹙着,俊挺的鼻有着贵族般不可一世的傲气,漂亮的黑眸,还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迷人。

他看着她,没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凡的眼底忽然就泛开了泪花。

roy上前,“她来看你了!”

他忽然勾起唇,笑容开朗又那样的迷人,“你好!”

一凡也对着他一笑,“你好!”

之后两人继续沉默,一凡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下来,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一航,我是凡凡!”

他依然是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对着她笑,一凡心一痛,“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尚一凡……”

他看了roy一眼,微微一笑,“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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