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离开花园,越接近洗手间,她女王般骄傲的面具就越发破碎。可,乐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到洗手间里,背靠着门板,任由眼泪奔腾。

柏铭涛。

一想到这三个字,她就不能自抑地难受。那种难受像是要抽掉她所有的精血,折磨又疼痛。

陈扬见应向晚去了半天都没回来,心里不免担心,便到洗手间门口等着。终于等到应向晚出来,只见她妆花得一塌糊涂,神情狼狈。

他急得立刻过去揽住她,“怎么搞成这样?”

“我们先走吧。”

听着应向晚嘶哑的声音,陈扬不自觉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更用力地搂住她。

他打电话让人帮忙把应向晚的包拿过来后,两个人便从酒店后门走了。

“我想去酒吧。”

“你明天早晨不是要赶飞机?”

“我想去酒吧。”应向晚看着窗外,淡淡地重复她之前说的话。

“好。我陪你。”

当天晚上,应向晚醉得如一滩烂泥,神志不清的时候喊的全是柏铭涛。

陈扬阴沉着脸把她带回家里,让保姆给她收拾干净。他一整夜坐在边上看着应向晚,没有闭过眼。

第069章台阶隐没在拐角处。鹭岛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地方。飞机快降落时候,可以俯瞰到下面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和斑斓的小岛。

这个岛当年被列强殖民过,有无数两个世纪前留下的小洋楼。时间在每一块砖上刻下斑驳的痕迹,无数的故事被融进建筑里,宿旧,低调,华丽,庄严的感觉糅杂在一起,依旧以包容的心态看着世间。绿油油的枝桠散开了夏季的一些湿热,怒放的花朵平添了另一份清新幽人。

萧远订了临海的小旅店,店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妻子苏子负责店里的运营,还会做一些手工,丈夫杨年是店里的厨子。两个人的心里有自己的乌托邦,这个旅店是他们的梦想。

应向晚心里的那些矫情和点点文艺被挖掘出来,心情变得格外沉静,连五官都变得通透起来。

很久以后,萧远说,他从未见过这样清浅的应向晚。他心里的应向晚一直带着炙热浓重的颜色,但在乌托邦里,她站在阳光里着一袭白裙笑容恬淡清新,却让人心疼又难过。

两个人安顿好的时候依然傍晚,应向晚坐在简约自然的餐厅里吃杨年做的意大利面,萧远点了薄荷羊小排。

杨年说:“意大利面看似做起来很简单,调调汁料的事情。但如果没有用心,吃的人就感受不到面和汁之间的绵绵情意。”

应向晚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笑着说:“很好吃。”

萧远当时没有回答,后来晚上两个人到海边散步的时候,他嗤笑:“贱人就是矫情。”

应向晚哈哈大笑了半晌才说:“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羊排也不错。”

“萧远。”应向晚突然沉下来,语气有些认真,“你说,为什么我们这些人都没法像他们活得这么轻松自在呢?虽然贱人是有些矫情,但矫情得开心也不错。”

“因为有时候我们没得选择。”

不知为何,应向晚觉得萧远的声音难得地萧索,在呼呼的海风和哗啦的海浪声中一下子就被扑得破碎。

夜幕彻底拉开,露出的便是银河的舞台,星光闪耀,夜空确实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不远处的地方,苏子和杨年已经架起篝火,几个驴友围着坐在一起,又笑又叫。烤全羊的滋味飘了好远。

“我其实是个很记仇的人,受到的伤害和难过完全没法从记忆力抹掉。但我还是会原谅很多人和事情。我就是想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让我自己觉得那些伤害是不可避免的,我受得值得。梁音和柏铭涛都一样。”

萧远心里有些颤动,发虚。他握着秘密,但他不想说。因为,他也记仇。

“如果柏铭涛给你的解释是你想要的,你会原谅他吗?”

应向晚淡淡一笑,“他昨天跟我解释了一句,我就走了。因为我不敢听下去。”她回过头看萧远,“就算他是不得已的,梁音还在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