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桑立刻叫道:“为什么我没有!”

应向晚也叫,不过是惊喜的欢呼:“我爱死你了弟兄!什么颜色的?”

萧远冲她挑挑眉,说:“最骚气的颜色。”

应向晚眯着眼睛,“荧光色?”

萧远:“嗯哼。”

应向晚笑得见牙不见眼,格桑桑还在愤懑地问:“为什么我没有!”

萧远不耐烦道:“你保送啊。你保送我就送你一辆。都回霖城了我买给你摆着跟空气作伴么?”

应向晚食指竖在唇中,“嘘……还没保上呢。这礼物就送来了,要最后真没上你不就浪费了。”

萧远翻个白眼,一脸不屑,“没出息。”

应向晚:“……”

这人完全站着说话不腰疼。

应向晚跟格桑桑懒得理他,相互依偎着,呼出的气全带着一种叫做焦躁的情绪。

这样的日子里,唯一让人松着口气的就是有这么些朋友的陪伴了。

保送资格名单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公布,每个人的在本专业的平均绩点排名和综合排名赫然在列。应向晚成绩倒是没排很前面,才第八,加上寰宇杯的加分才冲到第二。每年保研名额每个班都会按比例分配,虽然是第二名,但后面三名的成绩都跟自己的很接近,都只差了零点零几分,考试考不好也是要直接牺牲的节奏。

尹倩稳稳排在他们班第一,而且直接甩后面人六分差距。这个不用看是绝对要上了。薛凯也是绝对的第一。

排名的最下方提示,将在十天之内进行考试,具体时间等待通知。

下午黄婷就把所有具有保研资格的人召集在一起,要放弃的签放弃书,然后跟准备保研的人说报志愿问题。她提议最好是大家私下有所协商,可以退而求其次做到双赢,不然各自报志愿往往会出现被调剂的情况,很多人最后都读了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应向晚没什么好想的,卢宇就带了两个专业,正好报两志愿。一堆人争着要到卢宇名下,金融学和西方经济学这两个专业瞬间被挤爆。在这种时候人都是为自己的,再怎么商量也没用,因为每个人各有优势。

应向晚狗屎成绩排名靠前,而且本来就是卢宇名下的学生。尹倩成绩排名放在那儿无人能及。薛凯不仅成绩好,之前发的好几篇论文都是卢宇指导的。其他班上还有前三名的在争……

这几天一个报志愿弄得人心惶惶,所有人彼此之间都保持着戒备状态。这个报志愿是大家都为卢宇争着这两个专业去,问题是就算上了这个专业卢宇也不一定就收了,导师选择是双向选择的。学霸的争夺在于选专业势在必得,选导师只争卢宇,应向晚这个学渣的主要矛盾在于估计连这两专业都考不上……

她打电话跟柏铭涛说,自己现在心态没法那么好了,这一切太残酷了……

柏铭涛淡淡地说:“每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你好好考你的试。”

应向晚:“考不上咋办啊。”

柏铭涛:“你们保送不是平时成绩占百分之七十,保送考试总共占百分之三十吗?”

应向晚:“是啊。但我后面的人跟我拉得近啊,他们都特厉害。”

柏铭涛:“你就不厉害了?你这种出其不意的人让人最烦。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应向晚:“……”

柏铭涛:“就算他们都考上了,要老头子不满意,他也可以不收学生。老头子可以带的专业多了去了,你就算调剂了,他也能突然就带上你那个专业。你就好好考试别太丢人,这些都不是你想的。”

应向晚:“好黑暗啊。”

柏铭涛:“这不是黑暗。导师也有选择自己学生的权利。”

应向晚:“噢……”

柏铭涛:“去复习。复习好睡觉。就这么几天,东西都过一遍然后考试前一天该玩就玩该吃就吃。没那么好紧张的。”

应向晚:“我其实还好啦,就一点点紧张。就是想从你这儿挖点小道消息缓解下心情……”

柏铭涛:“……”

应向晚:“我睡觉去啦。明天还早起去图书馆的。”

柏铭涛:“加油。晚安。”

应向晚:“爱你。么么哒~”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将是她在学校里的最后一个好觉。

应向晚照例七点半起床到图书馆占着靠窗的座位,度过一个效率暴高的早晨心情真的不要太好。

她最近都穿运动装,好能驾驭那辆又骚包高调又让她爱得要死的死飞。她特意比下课提前十分钟去食堂,这样路上不会太拥挤,她可以尽情享受一下骑车的乐趣。

校道上还是零星有一些学生,但一点都不妨碍应向晚纵情享受这样心里美的时刻。趁着人不多,她便不自觉加速,风掠过耳边扬起头发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纵然她心情好,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为嘛那么多人偷偷看自己,还指指点点的,那神情显然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应向晚到洗手间照照镜子,没问题啊,很正常啊。

在这样的视觉强奸下,她什么胃口都没了,随便打包了一份小笼包回宿舍。一脚踏进寝室楼,她就觉得格外不对,这一整栋楼都是商学院学生住的,面孔多多少少都很熟悉,平时看到她会打招呼的人也眼神乖乖的。

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她快步走回寝室,想问问怎么回事。

一开门,格桑桑立刻从她座位上弹起来,“你干什么手机不开机!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应向晚一脸迷茫地看着舍友和格桑桑,舍友的表情也怪怪的,全是好奇和不屑,只有格桑桑眼里是真的急,她说:“我去图书馆啊……”

格桑桑气得不懂说什么好,把她拉过来坐在椅子上,说:“你看!”

“噢。”应向晚看屏幕,格桑桑已经去打电话了。

微博上井号里的标题,让她一瞬间全身发凉。

想保研吗?只要你的美色能hold住导师。长微博里几张应向晚跟卢宇的照片赫然列在最上方,一张是在酒店门口,黑色的轿车边卢宇揽着应向晚肩膀的照片,他正偏过头在低声说着什么,应向晚双眼里充满意外和欣喜。应向晚冷笑,这照片的角度选得也太好了,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把鼠标往下移,第二张是卢宇给自己整蝴蝶结的照片,照片里他表情很慈爱,很认真地帮自己摆正蝴蝶结。照片应该是在自己侧面拍的,所以只拍到卢宇的表情和自己的侧脸。

最后一张更好笑了,竟然是自己在礼堂门口从柏铭涛车上下来的照片。

下面的文章句句血泪控诉卢宇对学生多么不近人情,自己写的论文有时候甚至让他师门的学生挂名,学院里保研的人多少争着进他的师门,他却都清高地拒绝,向来都不收女弟子的他现在竟然开始收女弟子,开始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水平不够,到最后才发现,是自己不懂得规矩。诸如此类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后面艾特了无数家媒体和高校。转发量已经上千万,评论有上几十万条,应向晚初略看了一下,不是在骂自己婊子就是在骂卢宇衣冠禽兽。最让她不能接受的就是,学院里竟然也有人转发骂卢宇。骂她就算了,凭什么骂卢宇!卢宇在学院里的风评向来是最好的,多少人争着要进他门下,现在就一个个当墙头草!

应向晚满腔怒火,直接开微博转发并且评论,键盘被她打得噼里啪啦响,说了一大堆。最后又烦躁地把全部删掉。她走到阳台用冷水扑脸,镜子里的自己脸有微微的变形,水珠从脸颊不断跌落下来,划出一道道湿湿的痕迹。

冷静。冷静。

她闭了闭眼,在心底里最自己咆哮。冷静!

她回来发现看她的舍友又假装很忙的样子都纷纷回过身去做事情。

应向晚用力呼吸一次,然后一字一句道:“要问就问啊。想说就说啊!我没做过的事情也不怕被你们问。”

鸦雀无声。格桑桑过来拉她,应向晚甩手。

格桑桑犹犹豫豫地安慰道:“别……别发脾气……冷静下……清者自清……肯定有人陷害你……”

应向晚没应她,她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清水,又继续在评论栏里打字,只有一句话:真相大白之日,希望你不会为今天说下如此荒唐的话而后悔。

应向晚开百度,搜关键词还想看看大家能搞出什么腥风血雨来,格桑桑立刻按住鼠标,低声说:“别看了。萧远正在楼下等我们……冷静……冷静……”

应向晚用力摔下鼠标,关机。

格桑桑走在前面打开宿舍门,应向晚两脚还没踏出去,宿舍里的三个舍友终于有一个人说话了:“向晚……你能搬走吗?”

应向晚短促一笑,回头拽的二五八万地看着说话的人,说:“学校你家开的宿舍你家捐的啊!”说罢,摔门就走。

格桑桑用力捏了捏应向晚的手,说:“晚晚……”

应向晚:“别说。我心里清楚。我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