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儿时都曾有梦想,梦想这个东西非常的虚幻,飘渺;人们往往随着时间漂泊摇摆,这一沉一浮逐渐的拍落了我们身上的一些东西,譬如无知,还有懵懂,甚至纯洁,乃至梦想。有多少人曾经打开窗户看着夜空,希望能够伸手触及天上琳琅的繁星;有多少人曾经赤着双脚跑向大海,希望可以探寻鱼儿奇妙的世界;有多少人曾经在寒冷的冬季筑起微笑的雪人,希望它来年开春笑容依旧;有多少人曾经在天台呐喊着我要奋斗,最终却随着社会的脚步随波逐流。

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五日中午;羽戌从病**幽幽醒来,他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唯一能证明羽戌活着的证据是病床旁边正在缓缓跳动的心电图;羽戌看向床边,韩魏辰正微笑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握着自己的手。

“你醒了?”韩魏辰道:“辛苦你了。”

“韩叔叔...”羽戌勉强挤出微笑:“我在哪?”

“这里是韩家专属的私人医院,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两天了。”韩魏辰叹了口气:“所幸你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我叔叔...刘武戌...”羽戌闭上眼睛,轻轻说道。

韩魏辰点点头:“他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那时候你已经昏迷,我把他控制起来了。”

羽戌缓缓睁开眼睛,韩魏辰从这个少年眼里读到的并非除掉背叛者的喜悦,而是一种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韩叔叔,”刘羽戌慢慢说道:“我父亲死的早,母亲也在九六年去世了,我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刘家的当家;可是那时候家里几乎人人都觊觎着当家的这个位置,我一个小孩子又怎能服众。”

羽戌痛苦的回忆着:“我当时真的不明白啊...我的叔叔,伯伯,舅舅,姑姑和姨妈;他们当初是那么的疼爱我;为什么自打我母亲去世,我当上当家之后一切都变了,刘家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都非常怨毒,我尝试着和他们沟通,换来的却是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那是我最孤单,也是最无助的时候。”

“当家年纪过小...被族人怨恨是难免的。”韩魏辰叹了口气:“我们这种世袭体制下的十二地支,千年来出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我又做错了什么...”羽戌流下泪来:“当时我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要不是您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我又怎么能把刘家的当家坐到现在?当我终于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曾经尊敬的叔叔却要这样暗算我;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孤儿,我在家族里就是多余的,每个人都巴不得我去死。”

“唉...”韩魏辰摇摇头:“羽戌,你曾经的梦想是什么?”

“我不想成为当家,”羽戌擦了擦眼泪:“我只希望家里人不要孤立我,毕竟我身为十二地支的一员,已经不能再选择自己的命运;我没有奢求自己能够逃离这个因果,只是希望自己不在这个集体里成为孤身一人,仅此而已。”

“羽戌,”韩魏辰摸了摸羽戌的头:“我之所以这么帮助你,是因为你的爷爷曾经就是这样帮助我的;我和你一样,很早就成为了韩家的当家;你要知道,十二地支里韩家的体系是最庞大的,我当年九岁就成为了当家;要面临的问题比你当时多得多,不光是韩家人不服我,就连别的十二地支都开始不服韩家,当时米家和张家甚至提出了退出十二地支的想法;我被视作十二地支的祸害,所有的家人都希望我死掉,只要我不存在于世界上,韩家的当家就会由当时我已经成年的大哥来担任了。”

“那么...您又是怎么...”羽戌疑惑。

“记得那是六一年的事情了吧,”韩魏辰苦笑,“六十年代的中国,真的是非常落后;人们连穿一件能够抵御寒冷的衣服都非常困难,并且那时候人均住房仅仅只有3.7平米;食物更不用说,别说肉和蔬菜了,全国能够吃饱饭的人大概不超过5%;不过这些我们十二地支并不担心,作为政府暗地里扶持的组织,我们享受着军区高官的待遇。不过我并没有因为衣食无忧而感到高兴,相反那个时候我每天提心吊胆;我害怕看到家族里人们的眼神,年幼的我已经能够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一种强烈的杀意。这种死亡的预感不断伴随着我的成长,直到我十一岁那年,家族里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

六一年,韩家总部位于北京市煤渣胡同里的的一座庞大民宅;这里是晚清唯一一支拥有步枪和火炮的军队的训练旧址;新中国成立后,这里成为了韩家的总部,而在这个颇具历史感的老宅内,却有一个人对这座老宅当时的主人韩魏辰虎视眈眈,那就是韩魏辰的亲哥韩岳辰。

韩岳辰,一九三四年生人,这位比韩魏辰大十六岁的哥哥早早的就跟随着自己的父亲走南闯北;不得不说韩岳辰是一位非常好战的人,十五岁的时候他就逃离家里独自跑到了部队上参军,他参加了解放战争,并且复员以后了解到了自己的;获得了新的力量的他从此以后仿佛如鱼得水;韩岳辰喜欢血腥,他上战场并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战,仅仅是因为韩岳辰非常喜欢他手里的刺刀刺进了敌人心脏时候,对方绝望的表情。在了解到自己的家族其实是以消灭外物为生的时候,韩岳辰欣喜若狂。他喜欢杀戮,并且杀鬼并不违法,韩岳辰很快的接下了很多工作,并完成的非常迅速而完美。当时韩岳辰名声大震,这位杀人不眨眼的男人也让十二地支里所有的人感到畏惧;很快的,韩岳辰跻身了韩家高层的席位。

韩岳辰主张十二地支主动出击消灭所有外物,而不是接到一单生意才去消灭制定外物;这种极度好战的主张当然没有得到当时的韩家当家,韩魏辰父亲许可;韩岳辰非常恨自己的叔叔,但是因为身份问题韩岳辰没有资格左右自己叔叔的判断。韩岳辰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一步登天的机会。

终于,在五九年;韩魏辰的父亲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去世了。年仅九岁的韩魏辰按照制度成为了韩家当仁不让的掌门人;韩岳辰终于等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他在谋划着一次残酷的篡位。

首先,韩岳辰开始利用这几年自己屠杀外物的经验来制定出了一个圈套,他花高价雇佣了一位罪犯扮演成一位地方领导,以雇佣的方式请韩魏辰为其铲除某种外物;家族就此开了一个会议,因为这是韩魏辰成为当家之后的第一次出任务,所以家族高层一致决定必须有一位高层成员陪同前往,而韩岳辰身为这几年最为

杰出的韩家高层,被成功选为了与韩魏辰通行的人;这无疑对韩岳辰计划的实施搭好了完美的舞台。

任务地点在gz省南部,据说这里的一位当地领导得了一种怪病,无论是医生还是药物治疗都尝试过了,不过对于领导的病痛依旧没有效果,这种反常的情况让富商苦恼不已;最终通过各种层面的打听,他们了解到了十二地支的存在;随机,为了治病,这位领导联系到了韩家,并且指明要韩家地位最高的人去治疗他;无奈之下,为了不违反与这位领导的约定,韩家只能派出了韩魏辰和韩岳辰两人组合来完成这个任务。

可是就在二人到达了这座位于gz南部的别墅之时,韩魏辰看到了一幅异状:那位已经被杀死在了自己的**,而一路上十分照顾韩魏辰的大哥突然变了个人,他目怒凶光,手里握着两把刺刀,缓缓走向了手无寸铁的韩魏辰。那时候的韩魏辰虽然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来历,但要和久经沙场又好战的大哥比起来依旧显得太过弱小了;就在韩魏辰满心以为自己要被大哥杀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刘家时任当家:刘纹戌帮他挡下了韩岳辰的攻击;原来早在韩魏辰父亲去世之前,他就已经请求了刘纹戌照顾自己的孩子,二人是多年的挚友,刘纹戌自然义无反顾的答应了韩魏辰父亲的请求。这次韩魏辰出任务非常紧急,久经江湖的刘纹戌当时就感觉非常奇怪,于是一直尾随二人来到了gz省;果然韩岳辰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于是刘纹戌奋不顾身的冲进房来保护了韩魏辰。

经过一番搏斗,韩魏辰亲眼看着自己的大哥哀嚎着被上万只枯萎的鬼手拖入了一个异空间之中;那是一种绝望的能力,那就是刘家当家引以为傲的强大力量,而韩魏辰分明从渐渐没入异空间的大哥眼里的怨毒和不甘。

从此以后,韩魏辰就被刘家高层保护着,之后的几年来,他逐渐取得了家族高层的尊敬,并且平息了十二地支的内乱,最终成为了能够完全领导十二地支的领头人;而那栋别墅,后来也被韩魏辰买了下来,成为了韩家现在的大院。

韩魏辰看着病**的羽戌:“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小时候都有一个美满家庭的梦想,但是因为命运的关系,我们最终都受到了自己亲人的伤害;梦想虽然泯灭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会在你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你,支持你走下去的往往不是曾经的亲人,而是如今的同伴。”

“我明白了...”羽戌破泣为笑,他努力支起身子给韩魏辰鞠了一躬:“这些年让您费心了,从今往后,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来领导好刘家的。”

一周后,身体康复的羽戌召集了所有家族高层;在一处荒原,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武戌:“你知道么,叔叔,你的行为让我了想通了很多事情。”

“没能取你狗命是我运气不好,你别以为自己有多厉害!老子才是刘家最强的人!老子才有资格领导这个家族!”虽然被两位壮汉压着,刘武戌依旧不服气,他挣扎着站起来,咆哮着,怒视着眼前长相秀丽的少年。

“给我跪下。”

羽戌的眼睛突然变得惨白,他的嘴巴含着强光低鸣出这四个字,伴随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压迫感,羽戌开口道:“所有人给我听好了,我刘羽戌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做出犯上的举动;谁让我查出来动了这种心思,眼前的男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刘家几位高层默默地,甚至颤抖地看着眼前不断挣扎的男子被上万只枯萎的鬼手渐渐拖入了无边的黯淡之中。刘羽戌冷眼看着眼前的亲人们:“从今天开始,刘家上下都给我团结起来,谁胆敢擅自破坏家规,”羽戌嘴里发出寒光:

“我会亲自拿你的头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