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滞地躺在地上,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咬断,我恢复了自由。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颤抖着,身边,是被狼群清理干净的“战场”,那红红的泥土清晰地记录着昨晚的一  “呕----”我呕出了一口清水,浑身颤抖不已,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我杀了人!  不!不是我,是狼!是狼!不是我!我疯狂地在树林里跑着,嘶喊着,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两个人,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狼群分尸,在我面前上演着最血腥的解剖。  我要忘记,我要忘记!  我疯狂地跑着,跑进了深潭,冰冷的潭水让我清醒过来,我脱了衣服,开始洗除身上一切污渍。我要洗掉,洗掉所有的一切,我一边哆嗦,一边拼命地搓着身上的血迹。  身上到处都是树枝的刮伤,手上也是,浑身都是细小的伤痕,自己都数不清。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  忍着寒冷,将自己清洗干净,胳膊忽然碰到了一样物体,我慌了一下,看清了那个碰到我的东西,是一条小鱼,我疑惑地看着它,它肚皮朝上,浮在水面上,鱼眼瞪着,小嘴大张着,似乎死前做过挣扎。  接着,又是一条,这里,那里,到处都是,满满的水面,都是肚皮朝上的死鱼,我恐惧得大睁着眼,已经忘记了呼喊,为何我又见死亡?  它们的身体开始发黑。似乎死于中毒,毒!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它们怎会中毒?  我茫然地看着身体。一滴血从我的手指缓缓滴落,掉在水里。击起一片涟漪,渐渐在水里化开,下沉,我豁然明白,我的血。有毒!  我居然是一个毒人!  小妖是蛊兽,又是灵狐,和它立了血盟,到底让我成了什么东西!  瑟瑟地秋风带起了树林的嘶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萧瑟枯萎的草在岸边摇摆,清澈地潭水映出了我苍白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地脸?僵滞的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越来越白的肌肤映出了妖冶的红,就像吸血鬼刚进完食。白净而鲜活,妖媚地无与伦比。  我在变?还是在进化?  “啪!”我狠狠打碎了水中地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是妖?还是人?  我慌张地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wap,更新最快.没有,没有尾巴。呼……还好……“呵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就算我再怎么变,也不会从人变成妖。可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到底还有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收拾起死鱼,我爬上了岸,不能让这些死鱼留着,以免毒害其他的鱼类或是动物,摸遍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可以生火的东西,本以为有丰富大餐,而现在,我却只能埋了它们。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没用,在这个荒山野岭,我一无是处,要不是这百毒不侵的身体,我都不敢摘野果吃,树林里不少果子都是带毒的。最糟糕的是,我发烧了,头晕晕沉沉,浑身无力,原来这具身体也不是铁打地。  我瘫软在地上,最后还是那天的狼发现了我,将我拖回他们的窝,他们好像知道我不吃“荤”食,至少它们吃地东西,我实在无法入口。  他们给我找来了野果,还有奇怪的草药,莫明其妙地,我被这群狼治好了病,无以为报,只有和它们吻别。  顺着山路,我找到了出口,我兴奋地大叫起来,那段泰山一样地日子,让我不知时日。我站在路边,看着宽阔的官道,我终于看见了人影,是辆马车,我冲上去,可给我地却是一声谩骂“臭乞丐,找死!”  然后就是一鞭子。  人类,一点都不可爱!  我哀怨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然后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天赤炎给我的家丁服,不过已是褴褛不堪,头发也蓬乱着,身上还带着狼屎的臭味,都是那群小狼干的,郁闷……  肚皮开始咕噜噜地提出抗议,身后的灌木里发出兮兮嗦嗦的声音,有人正往这里靠近。  我本能地趴下,只见几个黑大汉提着刀埋伏在官道的两边,原来是打劫的。  其中一个就蹲在我边上,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大眼瞪小眼。  “啊!”他惊跳起来,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立刻就提着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立刻举起手,颤声问道“打劫?”  “恩!”黑大汉们冷声哼着,我无赖地笑了笑“我也打劫,好巧。”  “啊?”黑大汉们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蹲着,打劫。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没有人会怜悯你,你只有靠自己觅食,这就是森林法则!狼的法则!  我提着一根棍子,紧张地蹲着,这是我第一次打劫,第一次干坏事!心里有点紧张,有点兴奋。我云非雪,终于要干一件坏事了!  远远的官道上,走来一队人马,是运粮草的,为首的还是一位老人家,老人家鹤发童颜,赶着载满粮草的马车,六人的官兵护在两边,但看上去他们却像是一家人,他们边说边笑着,还哼着好听的山歌。  “冲啊!”黑大汉的头喊了一声,身边的人就冲了出去,我也跟着冲了出去,他们拼杀起来,我决定找老头下手。  我举起了棍子,可为什么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大汉,我一棍子下去,就结结实实砸在了黑大汉的头上,我一下子就懵了。  黑大汉捂着脑袋,转过身看我,鲜红的血从他的指尖流出,他用手指着我,嘴里喊着“你……你……”  “噗!”一把刀从他的身后贯穿了他的胸膛,血当即顺着刀剑滴落在地上,我下意识地跳上了车,手一抬,却恰巧挡住了一把正砍向老人家的刀,只见老人家抬脚一踹,就将拿刀的黑大汉踹下了车,马鞭一甩,就突出了重围。  我木呐地看着已经被官兵杀死的山贼,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打劫,却成了救人。就在老头感谢我的时候,我因为惊吓以及饥饿而晕了过去,耳边还回想着老人家担忧的声音“喂!小兄弟,振作点……振作……”  “没事,只是饿到了,还有,她是个女娃子,身体很虚,要好好休息……”  朦胧间,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谢啊,夏大夫……”  “没事,真没想到一个女娃子居然在山贼手上救了你这老头的性命,真不知道是你命大,还是这女娃子胆大。”  “爷爷,她真是女孩子?”  我又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几个模糊的身影。  “爷爷爷爷,她醒了。”  “哦,那快给她吃的。”  我敏锐的鼻子一下子闻到鸡的味道,是煮熟的,而不是生的,那群狼不处理的鸡。我当即抢过,就灌了下去。  热烫的粥,一下子烫到了我的舌头,我听见老者的笑声“呵呵……慢点吃……”  我憨憨地笑着,看清了面前的三人,一位正是那天我动机不良下救出的老头,一位是中年大夫,还有一个是十四五的小姑娘。  小姑娘明显营养不良,脸有点黄。  我喝着鸡粥,终于吃到人吃的东西,注意!是人!吃的!  看着小姑娘对着我流口水,我瞬即反映过来,这该不是传说中穷人家里唯一的一只**。  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人家,道“老爷爷,真不好意思,吃了你们家鸡。”  “呵呵……没事,这是营里的,你只是吃了一部分,身体康复才最重要。”  “营里?”  “恩,这里是阙关军营,这位是军医夏大夫。”  “军营!”我居然到了军营,还是阙关军营,我还在暮廖国内,而且还是北冥的势力范围内。  我慌张地摸了摸脸,他们不会认出我吧。  “妮儿啊,给这位姑娘准备清洗的水。”老人家吩咐着,那个有点营养不良的小姑娘就走了出去,末了还很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看他们的神情,应该不知道我是谁?提心吊胆着,想着怎么离开国境。  在那个叫妮儿的小姑娘给我拿来水后,我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立刻明白妮儿的疑惑,这张脸,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是谁。  满脸的泥土,除了两颗眼珠清澈,其他都是黑的。我忽然想到,何不就留在这里,赚点路费再走?毕竟我现在身无分文,出去还不是要做乞丐?  于是我用黄土抹了脸,请求老人家留我在军营里打杂,这才知道老人家是军营里的火头军队长张老根,人称老张头。  我编撰了一个感人泪下的经历,再配上我当时落魄的造型,就连夏大夫也一起掉眼泪,他们看我扮男人有模有样,再加上又是一脸土黄,十足像个瘦小子,便将我带进了军营,成了老张头的侄孙,开始了我小小火头兵的生活,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