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弟返回了深圳,但很快又折回银城寨市,而且这次林弟是特登请假回银城寨市的。

林弟返回深圳之后,把娜娜提出要嫁给大兄的事向家人通报了一声。果真是不出林弟的意料,娜娜要嫁给阿弄,一家大小均求之不得。

阿弄的父母,林惠标老先生,林玩萍老太太,两位操持小生意和拉扯儿子成人而付出心血一辈子,现在在深圳赋闲的人。

当一家大小都应承可以让阿弄娶娜娜之后,弄父弄母两位老人却下了话了。

“娶人家闺女可以,但是不能够亏待了人家闺女。”

林弟请假再次折回银城寨市,就是带着一家大小拿定的主意,向娜娜家提亲来的。

娜娜提出要嫁给阿弄,事先并没有和自身的父母商量。

娜父娜母其实早也听说了女儿和阿弄的风言风语了。只是仔细思量之后认为,自家的女儿是银城寨市的寨花,追求的男孩子一波又一波的,这其中不乏官家公子富家二代的,自家的女儿就算是缺了根弦,也不可能会傻到爱上一个植物人的程度吧。所以,娜父娜母对女儿上门护理阿弄倒是放了一百个心,根本就不把人家的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直至林弟上门提亲,娜父娜母方觉大事不妙。

林弟上门提亲是娜娜携着前往的。

一始,娜娜跟父母说明了自己的主意,娜父娜母还以为女儿说的是笑话,直至林弟也提出,娜父娜母才肯定了情况属实。

娜父脸上沉了好一会儿,略为寻思,回了娜娜道:“你说阿弄是宇宙科学家,我们也听说过,阿弄现在人要是正常的,我们也没话说,但问题的关键是阿弄现在是一个植物人,跟一个植物人结婚,这怎么可能呢?”

娜父一直把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所以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娜娜的主意拿定,当然不容更改,实际上也无法更改。在回家之前,娜娜已经明白了这会是一个难坎,并为此做了耐心说服,非成不可的思想准备。

娜父话音刚落,娜娜即起身到父亲身后,捶背敲腰撒尽了欢方才搂着父亲的脖子道:“阿弄小时候蹦跶到了祠堂头,你不是老夸他人小鬼精,长大了一定不得了。他现在都蹦跶到了宇宙去了,你怎么反倒不同意了呢?”

“不错,阿弄这孩子打小我是蛮喜欢的,但是,他后来人不成人了,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号,你说,我怎么可能同意,我又怎么能够同意?”娜父秉执己见,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了女儿的终身幸福。

“爸!”娜娜噏着嘴巴赌气的样子道:“大夫都说了,阿弄会醒来的。”

“那就等他醒来了再说!”说这话,娜父明显加重了语气。

娜娜真赌气地坐回沙发,道:“我不管,我是一定要嫁给阿弄!”

“你……!”

娜父本来要对娜娜发火的。只是一辈子都没对女儿发过火,现在既不知道如何发火,也委实没法发火,所以一时语塞。

稍会,娜父转念一想,觉得阿弄如果能够醒来,那女儿嫁与阿弄也委实不错,毕竟阿弄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宇宙科学家,银城寨市的天才。

想到了这里,娜父不禁话锋一转,道:“你真是长大了,由不得我们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想嫁谁就嫁谁吧!”

娜娜一听,喜上眉梢,立即坐到父亲一旁,再次搂住父亲,往脸上啄了一口,娇气地说:“我就知道父亲会同意的。”

娜父是心上允许了,但表面上还得不情愿般回说:“我可没说同意哦!”

林弟看出了娜父这一关是过了,趋机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顺着茶几往娜父面前推了一推,道:“伯父,卡里是100万,这是我们家的心意,请笑纳!”

林弟这一出,委实把娜父吓了一着,暗恻:这弄家兄弟,出手还真阔绰,看来今后不会亏待我家娜娜。

当然了,娜父并没有接过钱,还装得没好气般回道:“我们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这钱我们不会拿。”

林弟陪以一笑,客气回道:“伯父,你多心了,这个只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娜父依然不依不饶,喃喃着回道:“这钱我们真不会拿,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上你家大兄了,我们现在也管不了她了,只希望过去之后你们不会亏待我们的女儿就行了。”

林弟频频点头,笑笑回道:“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当然了,林弟也不可能把递上去的钱再收了回来。

见这个场势,娜母只好上来打了个圆场,把茶几上的银行卡拿了,并回林弟道:“这钱我们拿了。”娜母接着把银行卡塞给娜娜,又对娜娜说:“这钱你拿着,日后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是阿弄的兄弟对自家父母的心意,娜娜本不想接过钱,但娜母强塞,娜娜无法推诿,只好拿了。

至此,娜娜要嫁给阿弄的事可以算尘埃落定了。

寨花娜娜要嫁给阿弄的消息一传开,银城寨市的酒吧当夜的生意爆旺了起来。

对于银城寨市的后生仔来说,娜娜要嫁给阿弄绝对是一个悲摧的消息。尤其是那一大群往日对娜娜有意思的、暗恋的、追求的,统统往酒吧里钻。一夜之间,银城寨市的好酒歹酒洋酒国酒白酒红酒米酒麦酒水酒啤酒全部被消灭个了精光。

祠堂头靡了脑袋萎了**的憨相一听到娜娜要嫁给阿弄的消息,也从屋子里翻箱倒柜硬是搜出了一把角币,换来了一瓶可乐坐在祠堂头的大埕上咕噜灌了起来。

这是一个银城寨市后生仔的悲摧之夜。

主治医生携了自己美国的导师,一位苍老洋人到林宫闲苑看望阿弄。

入了林宫闲苑,主治医生跟娜娜介绍了苍老洋人的来意。

主治医生道:“这位是我留学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的导师,今天是从美国特登来看望阿弄的。”

贵客,娜娜奉若上宾,客气招呼落座。

苍老洋人并未落座,而是冲着娜娜吊诡地笑了一笑,用生疏的中文一板一眼道:“当然,我是来拜望一位人物、伟大的、伟大的人物。我还带来了读脑仪,你、你们不需要安装,我非常尊重你、你们的选择,我只是带来让你们、你体验一下。ok!”

娜娜大概听明白苍老洋人的意思,便携苍老洋人及主治医生来到阿弄床前。

来到了阿弄床前,见到了躺在**的阿弄,苍老洋人肃然起敬。只见他严肃地站直了身姿,向着阿弄深深地鞠了一躬。

苍老洋人鞠躬礼毕,依然保持笔直的身姿,神情严峻地对着阿弄说:“你是人物、china、中国伟大的、伟大的国家,伟大的国家诞生了伟大的人物,你是人物、伟大的人物!”

苍老洋人表述完毕,方才上前,像触摸到了一件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检查阿弄的身体。

苍老洋人检查完了阿弄的身体,就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搬出来了读脑仪。苍老洋人摆弄了好一会儿仪器后,便把读脑罩套到阿弄的头上。苍老洋人启动了按钮,读脑仪屏幕上骤时显示出了数据。

阿弄的思绪正在检测那个缜密的通天新方略方案。为防止自己忘记,阿弄每天都会检测这个方案。然而,正检测间,阿弄突然感到好像有人在偷窃自己的方案。一种本能警惕反应,阿弄立即转换了思路。但是,这个通天新方略还是转换成数据显示在仪器的屏幕上。

苍老洋人仔仔端详数据,没一会儿,突然大惊失色,惊呼道:“哇呼!麦嘎!”

主治医生顺着导师的惊呼望向仪器屏幕,稍会,也惊讶感赞:“周密而伟大的计划!”

娜娜凑上端瞧,只见仪器屏幕显示的都是英文和数码,所以没有看出了个所以然。娜娜本想问主治医生,但想想应该又是什么宇宙奥秘的事,就算是问了,自己也不懂,因而就没问了。

这时,苍老洋人掉转头,吊诡地用食指堵住嘴唇,冲着主治医生“嘘!”地发出一声,并窃声道:“保密!”

主治医生真挚地点了点头。

苍老洋人以为娜娜也看明白了,接着也对娜娜做了同样的动作和说出同样的话。

娜娜是没有看明白,但见苍老洋人如此,只好同主治医生一样,也点了点头。

苍老洋人返回身继续摆弄仪器,一会儿后拿了另外一个脑罩准备给娜娜戴上。

苍苍依然吊诡的一笑,对娜娜道:“ok,你可以的、体验一下。”

见娜娜一时不知所措,主治医生跟娜娜补充道:“这是读脑罩,戴上它就可以和病人交流了,你想对病人说的,只要在头脑里想着就可以了。”

这么神奇!娜娜将信将疑,于是按照苍老洋人的示意戴上了读脑罩。

娜娜戴上了读脑仪,默语而在大脑里想:“阿弄!阿弄!”

阿弄转换了思路,思绪正穿出宇宙,反望宇宙。正反望间,思绪触碰到了娜娜在想唤着自己。

阿弄马上回应:“是娜娜吗?”

意识接收到了阿弄的回应,娜娜几个月来心灵的痛楚倾泄而出,骤时声泪俱下,痛哭喊了一声道:“阿弄!”

一旁的苍老洋人不禁提醒娜娜:“想,不说、不用说,说话他是接收不到的。”

在苍老洋人的提醒下,娜娜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凝定了精神,回应想:“阿弄,我爱你!”

阿弄好会感动,方才把藏在心灵深处的话给搜了出来,回想:“有句话,我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一直没说,现在我说了,娜娜,我喜欢你!”

娜娜回想:“我知道,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女人!”

娜娜和阿弄读脑交流了很久,直至苍老洋人提示时间差不多了,娜娜才依依不舍和阿弄想了个别后摘下了读脑罩。

苍老洋人收拾好读脑仪,出了卧室,方与娜娜说道:“我检查了病人,病人很有可能、很有可能的(会)恢复。”说着,苍老洋人捏着手指示范,并说:“但是,你要经常摸摸病人。”

主治医生又补充解释说:“你要经常帮病人捏捏筋骨,松松筋做按摩。”

苍老洋人点头表示认同。

“好的!”娜娜接受医嘱。

时间不早了,苍老洋人再次走进卧室向阿弄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方与娜娜告别,和主治医生离开了林宫闲苑。

送走了苍老洋人和主治医生,娜娜走进卧室,深情地凝望着阿弄。

许久,娜娜走上前,对着阿弄的额头吻了一下,心里默念:

阿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