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从叶生的手中接过一份件,直接丢到桌子的中间。

“这是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证件和授权转让书,加上国外的两处别院,外公给我的新西兰牧场和墨西哥的一个游艇,加起来转换成人民币的话大概,最少有5个亿,让我哥哥离开吧?”

施耐偣的眼睛里露出意外的惊喜,眼睛紧紧个盯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两个牛皮带,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不想在这些小辈面前丢掉最后的一点形象,他想自己恐怕早毫无形象的趴跪在那张桌子上,笑的丑陋无比了吧?

但是不能,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子所拥有的远远比桌子上这两个袋子里的东西要多的多,现在就这样轻易妥协的话很可能转个身就会以那些资本再反咬他一口,消除危险的最好方法就是将目标的牙齿和厉爪全都拔出,祸患遗留那种事,他已经做过一次了,结果是招来如今这样的反噬,所以,蠢事,做一次就行了。

抬起眼,他很镇定的又问。

“这差不多只是你明面上的全部不动资产吧?叔叔清楚,你还为你的哥哥预留了备用的资金,也不要怪叔叔贪得无厌,实在是希宁的权利和资产,太让人没办法放心了,而且。”

施耐偣的眼神在人质之中仅剩的两个男人之间流转一下。

“兄长和爱人,希宁这么无所顾忌的选择兄长,让叔叔不得不更加忧心呀!”

希宁双掌合十笑的无奈,根本无视他的挑唆。

“叔叔过滤了,谁都知道,哥哥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选择呀?谁让我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呢?而且叔叔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当年如果没有哥哥的养育之恩,我怎么还能像现在这样捧着一摞摞的丰厚资产来请你手下留情?何况席先生众所周知是什么样的人……”

她倚入椅背,一派轻松的说着那些对于某些人来说字字如刀的话。

“我和他十年前的事,叔叔多少应该也听到些风声,我又不是圣人也不是三两句甜言蜜语就哄好的三岁小孩,对于这样的男人,您觉得我又必要在他和哥哥之间为难吗?”

施耐偣的目光落到面上挂笑脸色却十分惨白的男人身上,心情突然很愉悦了。

“听你这么说,我怎么好像对席贤侄反而同情起来了?贤侄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是滋味吧?”

席宫墨做出一副捧起碎玻璃心状,哀婉道。

“我的心支离破碎了,这丫头再次重重的伤害了我,可是没办法,谁让我就喜欢这样的她呢?”

转头望着那个始终没有将目光落到他身上的女人,所有的深情仿佛都注入了这一眼之中。

“没关系,我等着,总有一天,她心里的重要位置总会轮到我吧?”

那样子,完全没有当她的冰冷一回事似得,让想看他们窝里反的施耐偣大失所望。

见动摇不了她的阵脚,施耐偣坦诚布公的要求。

“既然如此,你哥哥应该远比你出的这些价格还要高吧?还是在你心目中,你哥哥只值这个价格,还不至于让你全力以赴?”

“叔叔说笑了,是叔叔太高看我了,不过是十年的功夫,我还在国外学习了四年,事业的成长期准确来说满打满算不过五年,有今天的这些成就也是外公哥哥和一些朋友的鼎力帮助而已,我最大的资产是他们,您难道还要让我将那些后援团打包换价抵押给您不成?叔叔,贩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不能将自己的侄女往火坑里推吧?”

她巧笑倩兮,对面的人寸步不让。

“是希宁太谦虚了,你应该知道叔叔指的不单单这些。”

希宁无奈的拍着椅子扶手。

“唉唉!好吧!看来我留的一点私房钱叔叔也不打算放过了,那好。”

可是这次却没有让施耐偣满意的牛皮袋丢过来,反倒对面阴冷下来的人儿,定定的看着自己,反倒让自己感觉自己才是被盯上的猎物,被完全的震慑住。

“施氏名下三分之二的股权,以及施家名下除这栋别墅外所有的抵押不动产,不知道叔叔觉得这样能不能换回我哥哥?”

强烈的预感成真,他当真被完全震慑当场了。

希宁不以为意,又道。

“还不行呀?这样吧!再加上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施家三分之一的暗部势力,加上一个金三角的销售通道如何?这不是叔叔一直想要得到的吗?刚好,我一个朋友就是做这个的,我可以请他帮你接洽,叔叔暗中布置这么久,相信实力完全可以达到对方的要求,不愁没财路。”

施耐偣久久的深吸一口气,这才找回声音,笑的干涩。

“希宁,你没在开玩笑吧?用我的资产来交换你哥哥的自由?”

希宁好笑。

“叔叔你又说笑了?你忘记我也姓施吗?”

她这一反问,问的对方又怔住了,心却止不住的震动,对方已经在慢慢道来。

“您忘记了?当年您联合家族和董事会以我和哥哥年幼没有资格继承施氏之名以第四继承人之名代为管理爸爸的所有资产,为堵悠悠之口我和哥哥的名字并没有从施氏继承人一栏中除名,这么多年来估计叔叔也做了不少功夫,竟然让所有人忘记施氏真正的继承人依然是哥哥和我独霸了施家这么多年;不过遗忘毕竟只是遗忘,改变不了依然存在的事实,在家族备案中的那份遗嘱估计早已经不翼而飞了吧?可是我和哥哥手上的这一份可保护的比自己的小命还要好呢!”

她捏着那份薄薄的遗嘱说明书轻悠悠的晃着,纸张有些旧,字迹还算清晰,很明显已经有不小的年头了。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叔叔应该早就了解这句话的含义才对;今天我带来的这些资产归于叔叔名下也就是归于施氏所有,也就是说,只要有这张遗嘱授权书在,叔叔名下先前的资产也好这么多年叔叔努力的资产也好,都将有三分之二的机会完全归于我和哥哥的名下,哦!对了,这些年施氏实际上入不敷出我投进去的这些资产补补您这些年造成的漏洞估计也剩的不多了,没关系,反正我要的主要不是这些,叔叔应该很清楚;如何,现在叔叔还觉得这些低不了我哥哥吗?”

手指没办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施耐偣练练深呼吸了好久才强撑着溃溃老矣身子,没在这些小辈面前倒下。

“你将这最后一张王牌摆出来,今天的目的当真只是将你的兄嫂救回?”

希宁捏着那份件当做扇子给自己扇风,这个时候的气温,又在这样的环境下纵然有空调室温对于她这样的一身正装来说,还是稍微有点闷热的呀!何况对面还坐了位那么不爽快的老人家,让她真有点急躁了。

“是不是最后一张王牌没有到最后,叔叔怎么会知道呢?我嫂子在外面等着呢!好歹让我哥先陪他去医院吧?我不是在这里吗?叔叔还怕这些东西能随着我哥的离开飞离您眼前?”

她瞄了一眼桌上,轻蔑道。

刚才送杨骐出去的保镖并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他所想的那样还是被灭口了,外面的信息现在一点都没办法传送进来,不知道这丫头还布置了什么后招,此刻算无可算的施耐偣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反击的机会了,却也知道不能任她这样宰割。

放了一个杨骐,再放了一个施希安,虽然她先前嘴上那么不在乎席宫墨,可是女人的心理谁能说的准呢?她留他到最后,谁知道是不是捏准他最后都不会放过他才退而求其次的?何况还有席家那张牌,不怕她真的就这样带着这些东西飞了。

仔细想了轻重后果,施耐偣忍气,这才放口道。

“送希安少爷出去。”

一个保镖躬身领命。

施希安一句话未说,起身的瞬间已经和坐着的妹妹一个眼神交流胜过千言万语。

那是无言的信任,不用任何语言来表达,天生的属于血缘兄妹之间的默契,到了这一步,再不用为对方担忧了,那是外人轻易无法读出的信息,正因如此,在他们视线死角的施耐偣还不清楚自己放走施希安将会败的有多惨。

第二句结束,新的赌博在施希安真的走出这栋别墅后重新展开,同样的,那个送行的保镖和之前的助理一样,有去无回,让施耐偣心底更没底了。

外面,果然,杨骐并没有乖乖的跟着凌海去医院,相反,表现的根本不像刚才在室内那般镇定,见施希安出来,立即奔上去问情况。

“怎样了?没事吧?”

施希安扶住她明显已经很脆弱的身子,眼睛里温柔掩饰住了真是的信息,安抚。

“没事,放心。”

只是,被逼急的狼会有什么样的反扑,这点连他也无法确定,目光再回到那个曾经包容了他所有欢乐和美好时光的别墅,今天过后这里会变成怎样他更无法预料,即便以后有机会再回到这里,还会像幼时那样,坦然而然的住在这里吗?

而且现在最让他担心的还不是这些,里面的那被留下的两个人,在那个穷途末路的人知道自己现在的真实状况,还会那么轻易让两个人离开吗?

希宁……

他有点好笑,本来应该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来保护她和自己的女人孩子的,如今,却不得不让这个从来都是自己保护着的妹妹来保护他这个哥哥和自己的妻儿,这究竟是个多么不合理不公平的世道呀!然而他除了接受,好像没有任何办法来帮助那其实很羸弱的妹妹,所以,他们,一定是可以摆脱这次的困境吧?如今,他们比他这个做哥哥的强很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