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狼藉,左右负责保护的保镖和一些新年的工作人员,甚至连杨琪请来的两个熟识的伴娘都没能幸免倒在地上,头部还有被人用重物敲击而流出的血液,新娘化妆台旁,一个清瘦的男人倒在地上,正是先前纠缠着希宁要当她今天的男伴而被支回来负责新娘安全的妙戈,他的肩头有腥味很重的**流出,身下也有不少的血,可想而知他们再晚来一步他整个人都将会浸透在了血泊之中,整个不小的休息室窗户大开却散不尽的血腥味与争斗后的狼藉至于新娘和新郎的影子,哪里还有?

希宁看见这一幕已经没办法再保持往日的镇定,脚下不稳,却很快的往倒在地上似乎伤的最重的那个人而去,随行的人已经往其他伤者而去,帮着查看现场了。

“妙哥!妙哥!”

她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放到自己跪倒在血泊中的双腿上,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唤着眉头紧缩,明明伤的快要昏死过去,却硬是支撑着保留着一丝神智的漂亮男人。

这一移动她才发现,原来伤处不只是背后的那一枪,他腹上要害还中了一枪,地上的血液,大多数是从前面的腹上流出的,看来他是情急之中查看化妆台上倒着的人时才被人前后夹击袭击重伤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给外界的人发现的机会,连无关的工作人员和伴娘都下那么中的手,何况是在黑道让人闻声色变的他?根本,就是没想让他活着嘛!

是什么人?敢在这种时候下这么重的手?

她迷惑,有些无法相信,明明不久前还在自己面前呱噪活跃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这么脆弱,连动一动手指似乎都是一种极大折磨的躺在她怀里,不过就是前后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呀,她确信,他离开他身边,一定没有超过这个时间。

“妙哥!妙哥!”

她小心,又急切的叫着,想要唤醒他那保存的清明,又怕惊吓到他一般。

“妙哥……”

“小姐,别哭!”

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仅存的理智也很清楚现在根本不是可以哭的时候,可是当这个虚弱的声音进入她的耳中她才意识到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湿了眼眶了,唤她的人,正是她怀中抱着的人。

妙哥脸上已经没有他往日的嬉笑与桃色红润了,整个一惨无人色,却还那么努力的保持着他平时对她惯有的唇角上扬,温柔和煦的微笑。

“我没事,比这更重的伤都有过,小姐会为我哭我很高兴,但是……现在,比我更重要的,还有让小姐操心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是哭的时候,对小姐最重要的人现在正在遭受威胁,小姐的泪,就等少爷和少奶奶他们都安好归来再送我好不好?”

“妙哥!”

她的泪,还无法控制的掉着,根本就不归她的理智可以控制。

“妙哥,究竟怎么回事?谁把哥哥和杨老师掳走了?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妙戈轻轻摇头,似乎多说一句都已经是他无法承受的了。

这时,跟随她而来检查了一遍现场的保镖回复。

“小姐,我们检查过了,人估计是混入负责保安的人员混进来的,少奶奶的两个伴娘和化妆师们的伤虽然重,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我们两个负责的保镖头重要害,剩下的身处不明,估计也被害调换了,用的武器全是高端的最新武器,体积小,杀伤力强,打斗混迹倒不是很多,估计不是后来赶到的两个保镖和妙哥,他们可以更加无声无息的带走少奶奶和少爷,是专业杀手所为。”

她怀中的人冷笑,虽然这个轻微动作的代价是让他付出了一阵震心欲裂的痛苦。

“妙哥!妙哥!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好不好。”

希宁着急的帮他顺着气,本来捂着他不断流血的伤口这样一来抹在胸前的衣襟上更多了,然而纵使有着相当部分洁癖的妙戈本人现在也无从顾忌这些了,他握住那只因为他的重伤变的很不安的手,向她传递着他的安抚与信心。

“小姐,别急,那些人似乎太过小看我了,也正因为这样让我有机可乘……我赶到的时候杨小姐还没有被带走,我在她头发里放了我随身携带存放了戒指中的袖珍定位仪,短时间内那些人绝对没办法找到,你拿傲的那里的追踪器追查,那是当初我们回国找你和少爷时老爷子专门给的,好方便我们能确保无遗的保护好小姐少爷,他知道怎么用,一定可以帮小姐很快找到少奶奶和少爷。”

他说这些话已经是极力所至,虚弱憔悴的无力,却还是坚持着,似乎不将这些话说完,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小姐,相信我,以你现在的能力,冷静下来,一定可以保护得好你所重要的任何一个人,别听他们的摆布,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被他们牵了鼻子走,你便真的输了。”

希宁不住的点头,她已经咬住自己的唇逼迫自己不再哭了,眼里的泪珠却因为她这动作不住的无声飞溅。

“我会的,我会救出他们的,妙哥也要好好的,你们我谁也不想失去,再也不要让你们离开了。”

他笑,对于这个却不给于她明确的回答,在刀尖上舔血了那么多年,自己的伤势有多重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进入新娘休息室那一瞬间他因为四下倒落的伴娘和工作人员他慌了神,第一时间就是冲到倒在了梳妆台上今天的主角新娘,虽然多年来的黑暗生涯让他在下一刻就意识到不对凭着本能多过了背后那一枪的要害,却躲不过藏于梳妆台下,新娘蓬松裙摆挡住的那黑洞洞的一枪;在他倒下前凭着微小的动作迅速而无声的将那枚小指上的戒指扣在了杨骐挽起的发窝间,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那些人的来意似乎对目标以外的危险人物一缕抱着必杀之的残酷决心,若不是那些人想要看他这个黑市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苟延残喘的模样拎走前再补他两枪也不是没可能的。

本来以他这伤势可以撑得过十分钟算是侥幸了,如今半个小时过去了,还向他这一生重要的人之一交代了重要的事,已经很划算了,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他倒是对老天真没那么大的信心了。

“不会有事的。”

旁边随后赶来的傲这样告诉他,也同样告诉了心神大乱的希宁,他身后的一个阿明接过她怀中的妙戈,也对她说。

“小姐,不会有事的,你去忙你的,妙戈就交给我们,我以我所带领的全体保全人员性命担保,你和傲哥将杨小姐和先生带回来,我就能让医生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妙哥,别看妙哥没一刻正型,他可是黑市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他最放不下小姐了,所以一定无法轻易放弃自己的小命,安心吧!”

希宁定定的看着在阿明怀中无法出声,还依然坚持看着她的漂亮面孔,他依然带着那种笑,是安慰,是温柔的信任,她突然间好像也从中获得了力量。

以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她起身,回身之间已经换做比平常更为冷静……不是冰冷的镇定,这份镇定,加上她被鲜血浸湿还滴着鲜血的裙子,手上身上也有许多溅了血的新鲜痕迹,加上那一双红红的眼睛,染血的希宁,加上本来今天因为哥哥的大喜之日好好打扮过格外精致的玲珑面孔,2更让人感觉森寒阴冷,有一种血腥残酷的美。

她直直的向人群走来,直对刚才还一直舌燥,从进入到这里后完全被现场的血腥场面震惊住的女人艾娜而来,伸手,一把抓住她的颈部的项链将她拉进,厉声恐怖的质问。

“说,你今天来这里,和席宫墨突然消失还有我哥哥嫂子被绑架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