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对他是绝对不会再有丝毫的手软了?”

“诗问什么不认为我是对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我不认为你的手段认真起来会比一个席宫墨差。”

“诗真是太过看得起我来了,毕竟是晚他几年出生呀!一些手段还是想对他有过之而无力的;再者,相比较于这个,我更想要得知诗的想法,你……真的不打算让我死个明白吗?”

诗好笑,面对她最后一句的异常认真。

“至于这么严重吗?如果我没记错,值得你活着的事有很多很多,施希宁是最积极向上的不是吗?”

外面的景物飞驰而过,这么多年没有回来d城变化确实很大,若非当前面临着重大问题,希宁绝对会看的津津有味目不暇接,当前,却没有一个人会注意,曾经多年前,走过记忆中的这些道路了。

“这不能成为别人为我定罪而不必让我知晓因果的理由。”

她很认真的这样告诉她,让诗退无可退,只剩狂笑。

“施希宁呀施希宁,你知道你最大的罪过是什么吗?”

希宁低头细想,还是找不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做过什么亏心事的记录,看她,困惑,摇头。

“你可以明白的告诉我,这不是你的特长吗?那应该更加节省我们的时间吧?”

诗忍不住又好笑了。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希宁瞪大了些眼睛,有些震撼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倒不是因为她说了句多么高台她的话,是这句话,曾经,她确定,在另一个人口中听过;对于那个对她这样说的人,她完全可以不予理会,甚至理直气壮的反驳,可是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感觉自己无能为力,而且,很不解,这个女孩子,甚至可能连西拉都是,她们是怎么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又是,什么时候?她们怎么可以……有这种不平的想法?对象,还是她!

面对她的震惊,诗倒是心情很轻快的样子,继续道。

“很耳熟吧?很震撼吧?我们那么多年的友谊感情,竟然会脆弱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又是午夜梦回,我自己身处在偌大的单身公寓里,我都很害怕,当时在一起的心情去哪儿了?当时那些感情都怎么了?可是说服自己去挽回,又怎么也做不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如鸿沟,确实存在,你不知不觉走远,遥不可及,我们这些被落下的人,便是永远的被落下了;于是,当习惯一个人深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一个人习惯了比曾经更加寒冷的孤寂,就没有那么多愿望和委屈了,活着,如今只是活着而已,起码对于我而言是这样的;没意思,也只能这样了,以为你已经将我最后的退路给封死了,我连一死了之的退路都没有了,你说我活着,还能做些什么?为那些孤儿,为社会做贡献吗?你知道的,那些很多都是名利双收的事,而且,我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而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迷茫吧?”

她叹息,嘲笑,是在嘲笑自己,望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物却已经进入不了她的心底。

“曾经,艾娜这样宣布恨你的理由的时候,我也感觉她挺可笑的,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找不到确切可以形容你对我影响的过错了,虽然我和拉拉的意见有些分歧,那孩子嘴上不愿再和你亲近,心里还为你保留着不可侵犯领地的权力,但我想她的心情多少是和我有些相同的吧?只是,那傻丫头不愿意承认而已。”

希宁看着她,听到最后也不震撼也不心痛了,只是镇定的可怕,可怕的阴冷,直接指出。

“这不是你。”

她的坚决多少让她有些酣然。

“诗是不会有这么多废话的,她会单枪直入的告诉我主题,然后丢过来让我想办法解决。”

她摇头,眼中漫起无法控制的泪花,却控制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依然坚决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之所以会让你产生这种思想的原因是什么?只突然间觉得和我的差距太大了,你们被我抛下来了吗?你们是怎么一回事?是怎么认为这个‘差距’的产生的?你们有又是怎么定义和我之间的‘差距’的?”

说道最后,是完全的控诉,她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甚至连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反过来,你们不觉得自己太过残忍了吗?真的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开始还要做好朋友?”

她感觉好笑,也确实笑出来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呀!你们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将罪过归罪在好不知情的我身上,到头来连我这个受害者为什么会被定下滔天大罪都不愿明说?诗,你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人会变,我们也变了,或许十年前我离开就是一种错误,我应该在那时候任人鱼肉至死方休在你们心目中留下一个美好形象不是吗?毕竟一个人再怎么变是不会将过错归罪在一个死人身上不是吗?席宫墨也好,你们也好,原来我存在的最大作用,是可以成为你们犯错的最大借口。”

她点头,含着笑,掉着泪,无比自嘲的点头。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你们所谓的恨意,都不是问题,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罪过的归纳中心。”

她这样说着,目的地也到了。

离开这么多年,原来这里也翻盖了这么多一眼望不到顶的公寓楼,人住的高了,脚离地面也远了,自然是空虚恐惧的,正因为这样内心的不安才渐渐转化会实质的感情,然后投射到她这个在他们心目中的人身上吧?

可是诗呀!让你产生这种不安和转化的激素究竟是什么?难道真如妙戈说的那样是你和天宇学长的感情问题吗?我已经尽量小心的避免我们之间的关系僵化了,你还要让我怎么办?和他的恋情确实发生过,我们都没办法让时间回溯,抹去这段让我们心里都感觉尴尬的情景不是吗?你脆弱到可以被这种无法避免的因素蛊惑吗?

目的地明明到了,后车座里的人却没有谁要动的意思,送的人被惹的心情抑郁到了极点也没有要让人下车的意思,被送的人将昔日的好友惹哭,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两个人似乎僵持住了,就这样对面而坐而不愿多看对方一眼个样子。

终于还是那个被送者不好意思这样下去了,她首先打破沉寂,开了车门往下而行,边道。

“不是你的错,我说过了,我也知道,无济于事,但是事情已经没办法改变了吧?毕竟失去这么多年了,既然是不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人,还是尽早忘却的好,即便是我们,没办法带给你快乐,也是可以舍弃的不是吗?何况,是我们先舍弃了你。”

“除了时间无法倒流,从来没有无法改变的事,只有去不去做改变的态度。”

她如此坚决的告诉她,在她即将迈步下车,在车上地上各踏着一只脚的时间,转头,对着她莫然的背影,如此坚决的表明。

“我不会认输,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们的任性只限在今天,而我也不会再留给你们那么多恨我的时间,就算隔着近十年的鸿沟也好,只要我们之间没有存在和席宫墨之间的那种鸿沟,我就没有理由放任你们这样自甘堕落下去,我会很快,很快让那一天到来,你可以拭目以待。”

背对她的人眼前朦胧,嘴角却向上扬起,笑了,一种释然,愉悦的笑。

“是吗?好呀?我等着,我也想看看,你究竟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这种无聊的生活,说实话,我也早厌倦了,如果可以改变,未尝不好。”

她在车上的哪只脚也落地,上前,关门,一步步远离那辆车子,她的视线。

希宁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默默却很坚定的承诺。

“好,你就,好好等着,我会让你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