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将仅剩的那些产业卖掉,有本事治理好一个伤痕累累的公司吗?如果有这个本事,何至于到现在?这些年多亏有希安帮着你呢!如果五年前他没有伸手帮你的话公司到现在还存不存在都是问题吧?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认命?你没那个能力还要让所有人跟着你一起下地狱吗?”

“爸!”

艾父痛心疾首。

“女儿呀!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的,自家人也就算了连累到别人那就是算了,你没看到艾氏上下已经动荡不安了吗?你要让多少人跟着你一起受苦?那些员工后面,可都是一个个的家庭呀!”

他半强势半劝着自家的大女儿。

“小玲,趁现在还有机会,希宁也不是外人,交给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听话,你们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可以好好的或者爸爸绝不希望你们苟且偷生的活着。”

“爸!”

艾玲很不甘,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艾父转向希宁,现在恐怕想要通过她的同意吧?

希宁振奋起精神等待着他的开口。

“宁丫头,你说吧!你之所以肯回来同意帮助我们,有什么要求?”

希宁挑眉,倒是觉得今天的艾老爷子颇为爽快,直接奔主题了,行!她就喜欢这么坦率的方法和人。

“是这样的艾伯伯,其实我觉得你们大可不必这么悲观,毕竟在我看来还有远比你们认为的那样,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我来做,作为救艾氏的交换条件,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才对吧?毕竟……”

她低眉轻笑。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早就结果的事情了。”

父女俩面面相视,似乎实在不是太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希宁微笑,也不打算和他们拐弯抹角,道。

“是这样的,作为当事人我想你们也知道,我哥哥和杨老师现在已经是公开的情侣公认的官配了,也就只差一道手续,这道手续本来不应该到这个时候还没办到的,六年前是清醒过来的哥哥一时不忍才委屈杨老师至今的,既然我回来帮助你们艾氏了没理由还让我哥哥背负着入赘女婿的帽子来为艾氏操劳卖命,他有他的去处,也有他真正的幸福要把握成全,作为受他养育长大的妹妹,我想送他一个真正幸福的婚礼,他爱情的完美结局,这是我承担着巨大负债来拯救你们家族企业的条件,还希望你们成全。”

她说的理所当然,理所应当,艾父眼中的色彩越见暗沉艾玲的脸色更是惊惧。

“不可能。”

首先爆发的还是艾玲。

希宁扬眉,做颇为惊讶状。

“哦?”

艾玲离开自己父亲的身边到她身边冲到这个女孩子面前,几乎是在张牙舞爪的回答她。

“不可能,你别想这样做,我是不会放他自由让他们好过的,这么多年来他们不顾及我的感受一意孤行的住在一起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还要我做到功成身退的地步吗?施希宁,不带你们兄妹这么欺负人的,我不要,我不会离婚的,你哥哥走到那里都好,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都好,我都要他记得,他永远都是我的丈夫,永远别想摆脱这个束缚。”

她这样决绝强硬的告诉她,而被她怒颜以对的人,她不曾发现,竟是依然平静无波悠然自若。

“哦?可是大嫂。”

她的声音总算让她多少冷静了一点,有些恐惧的看着信心满满的她。

“你忘记我刚才说的了吗?”

她慢慢的,仔细的,又提醒她一遍。

“你们的婚姻,只是因为哥哥的怜悯才维持至今的,不是我不能提前结束你们这段的婚姻,大嫂,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嫂子,你觉得自己还需要这份怜悯到什么时候?而且认为就你这样的态度我的仁慈又可以比哥哥宽容多少?”

艾玲后退,希宁侧身,不忍让自己的恶人脸相那么残忍的正对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而且说白了,就你们的婚姻而言,恐怕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主的吧?正如当初你之所以能和我哥哥结婚,也不过是借用家族的力量明里暗里施威施压一样。”

她的头转向老爷子,轻问。

“艾伯伯,您说是吗?”

艾连生有些支撑不住身子的抚着自己的心脏晃悠了两下身子,脸上没有了刚才的阴沉,可是他的眼睛并不能如他的演技一般很好的保护好自己的情绪。

来回看着她和自己那害怕失去丈夫最后一丝怜惜的女儿,为难道。

“丫头呀!就不能换种方式,各退一步吗?”

希宁笑,他们这个时候想到换种方式各退一步?还真是想要珍珠还不愿交换金币的贪婪做法呢!他们当时在哥哥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怎么没想到换种方式各退一步?这些人,还真是好笑的没话说。

“艾伯伯,这是我唯一想要的,而且是唯一值得我冒这么大风险去做的,虽然我也不一定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达到目的,但是能和平解决我还是不愿法庭相见的好。”

“你当自己是什么?无所不能的救世主了吗?”

艾玲对她完全的抵触情绪了。

“我自然不是什么就是主,不过能够就你们就是了。”

“你……”

“够了!”

艾父打断自己的女儿,艾玲惊恐的回头,有些颤音的询问。

“爸爸!你难道想要同意这样不公平的交易?难道你要和她达成这样的交易?”

看她,艾父眼中透着无能为力。

“不然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可以翻身的机会?公司已经成这样了,他哥哥在艾氏最大的能力也不过就是能维持而已你觉得凭你能改变什么?你难道要为了自己本来就名存实亡的婚姻还要这样僵持消耗下去吗?你怎么就不愿看看自己真正的实力呢?小玲呀!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让我放心?”

艾玲哭,哭的很伤心,很委屈。

“我希望这样吗?难道我愿意这样吗?我接手的时候公司已经是漏洞百出的了,我要来一次内部大革命,你顾全那些老人的面子不肯,我要改变管理政策你也怕东怕西沾头顾尾的,一直以来我都是照着你说的那些做,我尊敬你指教的那些老员工,我顾全每个公司长辈的面子,我是什么?名义上艾氏的总裁,实际上你们这些老人的妻子指挥棒,最后一滩滩屎盆还往我脑袋上扣,我的丈夫已经给你们赌输了,我最后得到了什么?你们连我最后一点小小的希望都给断绝吗?终于将我和施希安的价值榨干净了,知道最后的空壳还有一点利益收获,干脆连骨头都给卖了吗?”

“你说什么话。”

“本来就是事实!”

遇到婚姻的问题艾玲好像被打了鸡血,和父亲完全的分裂阵线了。

希宁也觉得艾玲做这艾老爷子的女儿着实有点委屈,她说的那些她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也并不无道理,然……怎么说呢?立场在这里,她又怎么好那么大度帮助对手增强自己这边的难度呢?

而且再看下去着实确实没什么意思了,她说着转身,显然并不愿在这里多待下去,说。

“我在这两天之内没开始工作的打算,你们还有时间慢慢想,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了解一点,无论是你们的公司也好哥哥的离婚证书也罢,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你们现在的情况而言对我来说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是以理智的方式,对大家都有利的来解决的好,还是以我的方式,只对我自己有利的方式来解决的好,这是我受你们近十年的‘照顾’最大的退让限度,我不急,慢慢想。”

父女俩并没有阻拦,而且如今就算拦住多么可怜的恳求也没什么意思。

这个女孩子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也并不是他们能够改变的吧?而且如她所说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资本可以再和她谈条件,如今除了这个选择题他们别无他法。

然,就老爷子艾连生而言,曾经的私心已经害惨了自己的大女儿,如今再剥夺女儿这最后的精神寄托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艾父真的为难了。

这却不是能让那女孩为难的问题,没错,这即便是个坟墓也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坟墓,从二十多年前,他开始打本来不属于他们家产业的施家开始,还异想天开打算将这两个算作是他对手的孩子榨干榨尽的野心开始挖的坟墓,而且,还将自己最得意的女儿给拉了进去。

他的,长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