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他们现在非同一般,那是说一起就可以一起的呀?那几只好不容易聚了聚早被他们的经纪人给拎走了。”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从来不对哥哥和杨老师有过怀疑的她那天是真的保留质疑了。

十年的后来几年,时间对于她来说只是守约工作规律的闹钟,是更多或者更少部分让她可以轻松或者紧张的玩意儿而已,当她想起和老朋友打打电话聊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有了距离,有了分歧,什么时候她学会谦让顺从,因为不在他们身边,她确实不是太了解他们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候连那些问候的电话都很少收到,什么时候自己问候的电话也很少,接着,长达几年,曾经最好的朋友不曾再联系,最亲密的几个人成了远远相隔的看花人。

不是这样的吧?

在想到最后那几次他们不愉快的通话中所透漏出的感觉,她潜意识的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但说这句话的刚刚好是她最信任的杨老师,而且哥哥一时间好像也不是太愿意告诉她原委的样子,她便也这样相信了,现在,人总算回来了,再深的隔阂再开的距离,总是有办法横渡的嘛?

“那不急了,改天有时间再约他们见一见吧!其实如果不是对时间太没有概念的话,还真的不觉得我竟然有好几年没有和他们联系了呢!大家都好就好。”

几人微笑,那笑意之下,让人感觉有什么是无法遗漏的,苦味吗?那种苦,似乎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苦,如今的她,那种直觉的敏感度更胜以往,她毫不怀疑的是因为他们所知道的那几人真是的情况才有这种情绪的。

至亲相见,询问了一番之后免不了又是一阵好好的温情洗尘相待,等到希宁想好似乎还有什么被她遗忘掉回头时,那个跟在她身后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心中不免涨茫。

“他已经先回去了,这是他留下来给你的。”

“哦?”

她接过杨骐递过来的不小的礼盒,心思不明的抱在怀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所有的无奈和不好的情绪都在他强迫式的将她从机场带走后的车上发泄完了一般,再想起他没有那么多可恶的事可以让她再狠他,甚至那么深的记忆了。

席宫墨,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淡淡的名字而已了,具体哪些可恶的事,一件都没办法再记得,仿佛,除了记得他曾经对于自己非比寻常外,只是被时光蹉跎掉的曾经,再没有其他的感情波动了,如此而已。

“话说这位大少这些年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还真是惨不忍睹呢!”

“哦?”

递给了她东西后杨骐并没有要这样结束的样子,两人如同在聊着邻居家的零星琐碎,一个这样说,一个这样听。

手扶在盒子的表面上,似乎是个专卖店里的专用盒子,透着古色古香,“伊人乡恋”似乎是一家精品店里的服装品牌呢!

“你不知道,估计没有和他一起共事的人都不会知道吧?这十年他将自己逼迫成了什么样子,在亲眼见识到席少的疯狂之前,我也很难相信那个风流不羁的席家少爷竟然可以做到这一地步呢!大概是在六年前吧?他的爸爸突然找上门恳求我救救他的儿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正常的背后那些不正常的偏执神经。”

杨老师的声音淡淡,对月轻笑,仿佛那段时间是她比面对重病在身的施希安时还要印象深刻的记忆,但最多也只是感触良多而已,要再说其他的感情,好像贫乏的有些凉薄了。

“他也有过心理上的疾病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吧?但那段时间他那种疾病好像比小时候的影响还要更重了,你可能无法想象,他白天正常光辉环绕的情况下晚上像只黑暗中的老鼠那样缩在角落里发颤;我当然并不觉得谁要为他的个人心理问题来负责,只是感觉比较可笑;世间就是有这么多可笑的事呀!明明我们都知道那样做会是什么结果,却还是义无返顾的执迷不悔。那个时候我才觉得,席宫墨那个人其实真的没我们所看到的那么强大,他的爸爸管不住他,妈妈也放弃了他,对他来说那份渺茫不可见的希望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折磨自己而不像先前那样肆无忌惮去掠夺自己想要的了,你知道吗?那天他是怎么告诉我的?”

杨骐突然回头,颇有兴趣的询问她,她也知道,她所说的“那天”,是她发现他的夜晚像只老鼠一般害怕颤抖的那天。

微笑,没有任何开心的意味,只是习惯性的唇角上扬而已,对她的问题没有做任何回答,她也知道,杨老师不需要任何答案的。

“‘她不喜欢,会被讨厌。’你说,多么小孩子的话呀!可那确实是从我们所认识的席宫墨口中得到的答案,我从来都不认为席宫墨之所以是女人杀手有什么好奇怪的,但那天之后我好想明白为什么他能让你那么进退不得割舍不掉了,和你在一起的席宫墨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的吧?即便他将自己伪装的那么无懈可击。”

又是一笑,不过这次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那之中包含了对以往,那段还没有产生分歧,甚至两个人一个还没有认真对待自己的心动,一个还懵懵懂懂间在他的羽翼下在学校和小男友谈着恋爱的小女孩,那段时间,纯碎而记忆深刻。

人,果然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比不好的事物要深刻的多呀!

“啊!虽然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对他的好还有种害怕逃避的心理,但他总散发着一种让我有点舍不得的亲切气息,总觉的如果能让他那份别有用心消除之后一定会能更好的相处,抱着这样的心愿,才有后来的事的吧?”

深吸口气,她面对月光自嘲起来。

“现在想想其实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全怪他,如果我没那么贪心的话,一走了之或者置之不理,现在可能和他就没那么多牵扯了吧?也不用害他至今,苦人受罪了吧?”

“你怎么认定那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苦难?”

她回头,有点不懂的以眼神询问。

杨老师今天和她说这么多不是除了闲聊之外真有其他的目的吧?

杨老师倒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不过她的观念显然是不打算慢着她的。

“对有些人来说,怎样活着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甚至,连活着的目的都不清楚的活着。”

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杨骐由衷的做出对那个人的评论。

“在看到他那个样子之前我一直认为席宫墨是个目标很明确的男人,在那之后我觉得,他其实是那么可怜贫瘠的一个孩子。”

再回头,她问她。

“希宁!你从懂事以来可曾迷茫过,或者失去你所追逐的目标。”

希宁细想一下,不解的摇头。

“我有哥哥在呀?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方向的。”

杨骐微笑,是那种了然的微笑。

“是呀!我想,我已经了解为什么你能如此吸引他了,你有他所不及的意志明确,你成了他所追逐的目标方向。”

她苦笑。

“是啊!他是我见过的男人中除了哥哥鲜少有人可以比拟的,别的不说,就那执着的性子,数十年如一日,虽然嘴上再恶劣也好,也不能改变他的初衷,席宫墨在某方面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吧?”

她这样似是回应杨骐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最后,杨骐能够确定她是完全在自言自语了。

“不过……人能做到他那一步完全的也确实是少数,很可惜,我……并不在他那种人之列,不只是我,诗西拉,他们不是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个的他简简单单的人了吗?他的要求太高了,我达不到,也没想过要为他而改变过什么,这场恋情中诗他先开始的,但是结束……已经明显的结局了,谁都没办法再改变的,所以,我和他,到最后也不会有什么,这是必然的。”

“既然知道,就不要让五官的人和事来影响自己了。”

身后的声音让她们同时回头,男人披着屋内的灯光而来,希宁杨骐似乎都不在意料之外。

“哥!你忙完啦?”

杨骐将手中还未饮掉的杯子给他,错过他身的瞬间,交代了下。

“你们聊,我先出去给你们准备点宵夜。”

“有劳!”

他温柔一笑,真挚感谢到,希宁看着这对感情明明牵扯20年之久的男女,如今的相处却是平平淡淡,看在眼里,欣慰在心底。

哥哥很好呢!真的已经完全的好了吧?

能够这样平静的对待自己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确实算是已经没啥问题的吧?

老师也很好,他们相处的比自己预想的要好的多,这样很好,他们好了,她才能更加的安心。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