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救回来了。”钟离鹤这样告诉他。

“她很顽强,在经受过那么多折磨,身体那么虚弱,还流了那么多血,又经过一路颠簸还能保住小命,她也真算一个奇迹。”

他坐在地上,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还沾着手术台上刚下来带着的血迹,仿佛经过一场大战一样,疲惫的将自己身体后仰撑住,无视好朋友期待他接下来的消息,继续说着自己的。

“小子,我想我有点了解她对你之所以如此不同的原因了,这个世界上,可爱的女人有很多,可以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女人也不少,可是真正能为一个不能接近的男人和命运抗争到她这一步的却很少,不是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女人爱上自己了,是遇上这样一个女人的几率太难得了;是这样的吧?”

他询问他,他看着他,可以说有些呆滞,却依然定定的盯着他的方向,显然,也没要回答他的意思。

“这样的话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如果我在玦之前遇到她的话也是没办法逃脱她的魔力的吧?”

扭头,脖子有些酸疼,他企图让辛苦了几个小时的脖子也得到点缓解,嘴上却一刻都不停歇。

“不过小子,你真的没想过如果你无法达成所愿的后果吗?真的就这样纠缠着她一辈子?让自己和她都成为社会舆论的话柄,永远生活在尴尬之中?”

“那些人的看法究竟关我什么事?”

他还是出声了,似乎对他的话题和态度都不慎满意,态度极为的差。

“我现在要知道的是关于她的消息,不只是她还活着的消息,是更详细的,好不好?身体伤口还痛不痛,她……有没有知道关于胎儿的那件事。”

最后的询问,带着颤音。

钟离鹤叹息,明知说了白说,他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席宫墨的面部,呆板的没有一丝改变。

“我等到现在,不是为了听你这句废话。”

“如果我说我不想告诉你呢?”

“那你以后就不会再有我这一个死党了,我也不会再认识一个叫做钟离鹤的男人。”

钟离鹤又是一声叹息,无奈道。

“如果我说是她和她身边的那些人不让我告诉你她的状况呢?”

“那我就闯进去,谁阻挡,都不行。”

钟离鹤低头,似乎认真了。

“墨!你的婚期快到了,就算你娶那样一个女人有多么情有可原,希宁终归是自由的骄傲的,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已经起身,径自往手术重护病房的方向快步而去。

“她很不好!”

他很大声,终于还是说出了口,他的脚步,好在停下了。

“命是救回来了,还会不会引起其他病症就不是太能确定了,所有的结论都要等到她过两天醒来后再做详细的检查和观察才能确定;这几天,她需要绝对的静养才行,如果你真的想她好好的度过这次危险期,就好好的,离她远一点;虽然,这个对你来说很残酷。”

那个身影很久没动,钟离鹤转头看他,几乎已经认定他已经一根筋扭到底绝对不会回头了,才看见他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异常平淡的回应。

“哦!如果是对她现在状况最好的话,我是不会为难的。”

他转身,再次经过他,这次是向着离开的方向,钟离鹤的目光追随着他,他果然,背对着他挥挥手,又交代。

“这几天,就摆脱你了,以后用得着的地方,我是不会对你吝啬的。”

钟离鹤嗤笑,有些无奈,有些沉重。

“自小就会惹事的麻烦精,老子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了?”

这样自言自语的骂着,又不禁想起先前被他草草结束的重要问题,扬声又问。

“喂!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认真回答我,我想我多少也有点权利知道自己好朋友和病人的未来吧?”

那个背影,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对的,他的态度,也依然没有丝毫要软化的迹象。

“还是那句话,那些人的看法,与我无关,我只做我想做的,我要的,绝对不会放弃。”

身影走远了,楼道里只传来他渐渐也快消失的脚步声,钟离鹤被打败了,身体完全瘫软在地上,仰头看着枯燥呆板的昏暗天花板,长长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

“还真是一点都没改变呢!席宫墨,你真是个任性的让人嫉妒的小孩,做自己想做的事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然而,为什么本应该被肆意妄为的快意笼罩的你反而得不到快乐呢?一直以来,你都没注意到吧?”

不禁嗤笑出声,伴着最后一次为他的叹息,他讥笑的对他下下结论。

“笨蛋,人生有时不只是进取才可以得到幸福的,被过往鞭策着的你,早已经忘记对自己退让一步了,真是一个辛苦的笨蛋呢!只有等到你撞到头破血流,毫无反抗余地的时候,才会懂得什么是迂回进取吧?小希宁,就是改变你的关键吧?”

无法避免的是,一定又会是场风雨不平,动荡不安吧?

如今这两个已经远不是当时那两只为爱争夺的小猫小狗小打小闹了,真动起真格的话,就凭他们手中握着的那些权利利益,估计将d城搅得天翻地覆也不是不可以,如今,一个受挫重伤中,一个被“爱”所伤重伤中,然而从她手术前醒来,第一个要求见的不是席宫墨不是自己唯一个亲生哥哥起他就已经嗅出,也许两个牛人的战争已经悄悄拉开帷幕了呢!

不!应该说已经晋级了。

战争在席宫墨潜藏计划拔出她过于丰盈的羽翼时就已经展开了吧?千方百计掳走她,囚禁她,为的不只是自己的私欲,还有让她的手下在群龙无首的时候慌乱,无暇顾及他更能迅速的直入她的心脏吧?

希宁受辱,孤立无援,割腕真的是自杀吗?

真的怀有那样的决心的话为何会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被送到医院后那么顽强的醒过来的?当时他进去的时候她好像已经说完了,她当时的状态他也不认为她能清醒的坚持过五分钟,但是一定交代了什么了吧?他清楚的听到那位安表哥,那么认真的握着她的手,对着已经昏迷的她郑重承诺的手,与外表完全格格不入的承诺的。

“小丫头!你放心吧!老哥就是拼了全部家当,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已经,开始了吧?

他计划好的未来,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局势,已经完全脱离了他设计的轨道,只是……

席宫墨,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