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来我也死了
“因为我是警察！”他的声音很坚定，如同一颗松树。
“呵呵呵……”女鬼掩唇而笑，一阵狂风猛的吹来，我竟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吹的飘了起来。而林付成的身体已经被那个女鬼抓起来，邪邪一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只是此刻，无人欣赏。
“既然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去死吧！”随着她遽然变冷的声调，林子里风越来越大，在风的作用下，她的头发飞舞着，显得无比狞铮。
我不自禁的退后一步，想要逃跑，那个警察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留下等死。
但只走了几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说起来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吧。
见我走回来，女鬼哈哈大笑起来。
空气的温度又低了好几度，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走到它身边，“你放了他！”我的语气十分坚决。
它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再次大笑起来，这一笑，狂风更加肆虐，耳边响起树叶被吹的刷刷作响的声音，还有……那是一种貌似踩在树叶上的轻微声响，什么东西可以踩在树叶上……
不等我想清楚，就听林付成嘶声道：“好多鬼！”
我猛的回头，就看到无数鬼飘在空中，每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那么阴冷，让人浑身发颤，连走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它们却越过我，落在对面的女鬼身后，一副以她为尊的样子，我不明白的是，它不过是一个刚死的小鬼，而这些一看就是死了很多年的老鬼，凭什么能让这些鬼臣服？
而那边，女鬼已经将林付成丢在地上，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他发出闷哼声，却还是揉着大腿站了起来。
女鬼对于他的动作丝毫不在意，我见状，拖着疲软的双腿跑到林付成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警惕的看着渐渐将我们围拢的鬼们，却丝毫没有害怕。
为首的女鬼目光冰凉的盯着我们，就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伙计们，对于多管闲事的人，我们该怎么办？”它的嘴巴没有动，但话却飘散在空气里，让人不寒而栗。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鬼魂们齐齐望着我们，眼中带着满满的渴求，对于所有的鬼来说，吃人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如此多的鬼，同时说一句话，就如同身处极冷的北极一般，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一寸一寸冰冻，血液似乎也被冻住，我不知道，维持着我生命的，还剩什么。
“你怕吗？”林付成忽然抓住我的手，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问道。
“我……”我怕，我这么能不怕，我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而已，但说出口的话却成了，“我不怕。”其实我们都明白，这个时候，怕与不怕，已经不重要了。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让它们魂飞魄散！”说到这里，他忽然将手放在嘴里，用力一咬，血瞬间亲出来，在这夜色里遽然发着红色的光芒。
看到这个，原本将我们围起来的鬼们眼中齐齐闪过一丝惧怕，往后退了些。
看来这个警察，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呢。
思绪间，他将用流出鲜血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字符，为首的女鬼微微一愣，大惊失色，“我们走！”
就在这时，一道幽凉如雪的声音从我们的头顶响起，“如何能走？”尽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刹那，忽然什么都不怕了，就好像，这个声音能给予我力量一样。
而它们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的煞白的脸色愈发惨白，一张张鬼脸上满是惧意。
“这是……”林付成抬头想要看清说话的东西，但他的头只动了一下，身体就软软倒在地上。
“这么多鬼，看来我能饱餐一顿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树林里忽然飘起一阵灰蒙蒙的雾气，使原本就可见度很低的小树林更加昏暗。
所有的鬼忽然跪了下来，无比虔诚，“大人，请大人原谅！”
它们的话让我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东西更加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那个嚣张的女鬼都惧怕成这样，尽管空气里飘着雾气，我却依旧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只是彼时，我还不知道它和这个东西的关系。
“原谅？”那个声音轻笑，如同环佩敲击一般好听。
下一刻，我愕然的睁大眼睛，因为我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灰色的雾气忽然一阵晃动，那些鬼被迅速卷入其中瞬间消失不见。
只是片刻的时间，所以的鬼就消失了一半。
“大人，求手下留情！”为首的女鬼猛然出声，声音里居然带着一丝惊喜！
“不可，你们这样的鬼，留着也是为祸人间，我还不如吃了，也算是为人间除害。”说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的盯着我，我在空中找了一圈，就看到两个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的东西紧紧盯着我。
莫非这就是那个怪物的眼睛？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本就出了汗的后背更加汗水密布，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大人，不知您还记得君萝吗？”跪在前面的女鬼忽然站了起来，一脸坦然的望着空气中的雾气。
这个名字一出，我能感觉到整个空气似乎抖了一下，暗衬，难道这东西也有心上人，只是它长成这个模样，那它的心上人得长成什么样啊。
沉默了大概十分钟，那个声音才道：“时间过去得太久，不记得了。”
“不，您一定记得的，一定记得的！”那女鬼忽然飘起来，想要抓住那片雾气，但双手所及之处，那些雾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手里只是空荡荡的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道声音不知从哪儿响起，还是那么幽凉冰凉，但我却听出一丝丝温情，“你们走吧。”说完，那些鬼瞬间消失不见，一直呼啸的风停了下来，所有的一切恢复了原样，若不是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我几乎以为，这只是我的梦境。
我浑身仿佛失去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冰凉的水泥地让我打了一个寒颤，却没有起来。
“你为什么没有晕倒呢？”带着探究和好奇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我迟疑了一下，缓慢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他的身上穿着飘逸的古装，一头长发飘散在脑后，眉眼如画，最美的是他的眼，那么冰，那么凉，就像是天空中遥不可及的星辰。
但此刻，他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
许久，我回了心神，诚实道：“我也不知道。”
下一刻，他飘到我面前，围着我转了一圈，忽然伸手在我的脸颊上摸了一下，恰好是那天那个鬼摸过的位置，他的手那么冰，那么凉，却让我感觉到安心。
在我愣住的时候，他已经手回了手，眼中闪过了然，“原来如此。”
当时我也不知怎的，猛地握住他的手，问道：“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能看到它们，为什么它们要陷害我？”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沁凉的眼神看着我握住他的手的手，我心中一凛，立刻放开他的手。
“告诉你也无妨，你已经死了。”他的嘴角带着浅笑，那么美好，传说中的仙子也莫过于此了吧，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死了，可我的身体还在，我还有心跳，还有脉搏，还有呼吸，还有……疼。
“不可能，我若是死了，为什么还有身体？”
“因为啊，你的体内有聚体珠。”他的嘴角噬着浅笑，还是那么动人，只是我已无心观看。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死了，灵魂和身体还不曾分离，还有一切生命特征都和常人无异？还有，聚体珠又是什么？
他忽然在我身边前面盘腿坐下，蓝色的袍子一掀，露出里面白色的裤子和黑色的长靴，我忙收回目光，“既然你体内有聚体珠，那我就好心为了解释一下。”
原来聚体珠是一样宝物，能让魂体重新塑造出一副身体，并且能跳脱六界之外，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鬼怪，若是自身力量不够强，那就只能成为别人的腹中餐了。
听完这些，我只觉得浑身冰凉，这一件接一件的事，让我没有喘息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让我死，又让我活？”这样死了既然和活着没有区别，那又何必呢，还浪费这么一个宝物。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脸上，还是之前的位置，可不知为何，我的脸颊忽然就红了起来，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这样看着。
闻言，我底下头，看来我必须查清楚这一切的事件了，还有，我既然死了，那我原本的尸体又去哪儿了？
“看你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忽然从腰间拿下一块发着白光的玉佩放到我的手里，“这个就给你护身吧，有了这个，想必一般的鬼魂是不敢在靠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