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诵一心二用,一边在电脑上疯狂地点击鼠标,一边还替陈朗分析,“姐,我看那个‘敕勒歌’不错,居然罩着你。不过你这跟韩剧一样,也太反转了,怎么患者家长刚刚投诉完你,又给你送起锦旗来了?”陈诵有段时间很爱从电驴上下载那种韩国的反转短剧来看,反转短剧的开头总是平铺直叙,结局却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人大跌眼镜,陈诵觉得很是过瘾。

陈朗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回答道:“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况且我都已经被停职反省一周了。”

陈诵突然“耶”了一声,终于停住手里的点击动作,“我终于赢了‘金子多’!”然后转头看向陈朗,“姐,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已经成功进入你最想进的种植诊所了,那就值得恭贺,更何况,哈哈,哈哈,你可以和‘敕勒歌’朝夕相处。”陈诵的那两声哈哈,完全笑得穷凶极恶。

陈朗还装蒜,“他是我领导,朝夕相处有什么用?”

陈诵压根不信,“别骗我了,打球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眼睛都围着他打转。不过姐,我觉得他对你也有意思,你看这次人家将你划至麾下,说不定也想和你来点儿霹雳火花、干柴烈火什么的。”陈朗赶紧制止陈诵的胡言乱语,“打住,越说越不像话了。诵诵,你和‘金子多’怎么改在电脑上玩游戏了?”

陈诵划拉着鼠标,“他不能出来打球,我又不想老去他家,接受他妈妈的审查,现在我们找到个新玩法,去网易的泡泡游戏,开一间游戏室,两个人对打龙珠。”

陈朗啧啧称叹,“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活宝,这都想得出来。”

陈朗站起身来,看着电脑前再次投入到游戏中的陈诵,忽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忍不住问道:“诵诵,‘金子多’喜欢你吧?”

陈诵头也不回,“喜欢,像我这么铁的哥们儿,腿断了都不离不弃,能不喜欢我吗?再说我也喜欢他呀。”

陈朗点点头,“那你们俩就继续喜欢吧,反正等他将来有了女朋友,也没工夫陪你玩了。”

陈诵按住鼠标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投入到游戏之中,嘴里扔出一句,“管那么多干吗,先混着吧,等他有了女朋友再说。”

陈朗看着陈诵的背影,悄悄地笑了,也没再打扰陈诵,自己到客厅里看电视。她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奇怪,喊道:“诵诵,咱爸妈呢?说去哪儿了吗?”

陈诵在屋子里喊道:“不知道,我回来家里就没人,也没留条。”

正说到这儿,客厅的电话铃声大作,陈朗接起电话,刚刚喊出一个“喂”,电话那头便传来陈立海的声音,“朗朗,我和你妈晚点儿回来,你和诵诵别等我们,先睡吧。”

陈朗“哦”了一声,并未追问缘由,只是不放心地道:“太晚了,你们就别坐公共汽车,还是打车回来吧,别舍不得。”

陈立海连声答应,挂了电话。

陈朗又转回屋子里,把陈立海电话中的主题精神传达给陈诵,陈诵笑得比较诡异,“你说咱爸咱妈不会钻小树林,玩浪漫去了吧?”

陈朗懒得理她,自己开始收拾书架,把最近要用的专业书取出来,放在枕边。陈诵忽然想起点儿什么,“姐,下周我要陪‘皇上’去你们皓康齿科。”

陈朗随口问道:“干吗去?你们老板牙疼?”

陈诵连声喊“N”,继续道:“我们老板已经和皓康把合同谈妥了,我下周陪他去你们单位签字盖章。”

陈朗“哦”了一声,“你不是财务吗,怎么还当起小秘来了?”

陈诵恬不知耻地回答道:“能者多劳嘛。”说完,见陈朗不答理自己,也没再继续大吹法螺,干笑道,“我们公司小,老板又虚荣,我就只好身兼数职了。”

陈朗听着颇有些担心,“怎么听起来你的新单位像个皮包公司?‘皇上’不会是买空卖空吧?”

陈诵右手依然不停歇地点击着鼠标,嘴里继续道:“皮包公司倒不至于,他为了拉客户抢合同,现阶段把公司的获得利益压得很低,从别人碗里抢饭吃。比如你们皓康齿科这个,所有的广告收益,他同意其中百分之三十可以用皓康齿科的免费洁牙卡抵。”

陈朗很惊讶,“百分之三十?这可不少,你们拿那么多洁牙卡有什么用?当福利往下发吗?皓康齿科的洁牙卡,都是一年有效期的,你们总不能天天跑来洗牙吧?”

陈诵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估计拿来也没什么用。不过‘文武全财’还真是心狠手辣,管你生的熟的,你既然要接这个平面媒体的广告,就得使劲砍价。‘皇上’估计也没辙了,才同意现在这个方案,现金收入降了好多。”

陈朗“咦”了一声,“我记得前不久你还对某人一见钟情来着,现在又说人家心狠手辣了?”

陈诵一边玩游戏,一边干笑,“两回事儿,一见钟情归一见钟情,他的心狠手辣影响我的奖金收入了,我总得抱怨两声。”

半晌之后,陈诵停止了点击鼠标,叹道:“不玩了。”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道,“姐,我忍不住了,你说我主动打电话给他行不行?”

陈朗已经躺在**了,有些疑惑,“给谁?”话刚出口,马上就明白过来,“你说包赟吗?”

陈诵“嗯”了一声,跑过来和陈朗并排躺着,“姐,我每次一看见他心跳就会加速。”

陈朗看着身边陈诵光洁的脸庞,忽然很是羡慕,揉揉陈诵的头发,“看来这回你是真的喜欢了,他和你从前那些小男朋友有什么不一样吗?”

陈诵很是迷惘,“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长得帅,又很有气场。每次他一出现,我眼里就只有他,‘金子多’已经批判过我了,说我见色忘义。”

“金子多”自然听不见陈诵姐妹二人的对话,他关掉电脑,看了一眼身后正下着围棋的包赟和俞天野二人,讪讪地笑道:“谁赢了?”

包赟看都不看他,“你丫真行,我们俩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忙着和你的红颜知己玩游戏。”

俞天野倒是看了一眼王鑫,“你脸上写着四个字呢。”

王鑫糊里糊涂地摸摸脸颊,“有字吗?”

俞天野端着表情,用手在王鑫脸上一通乱点,“有啊,不就是‘重色轻友’这四个大字嘛。”

王鑫自知理亏,嘿嘿笑道:“你们别只说我,你们俩平常忙起来都见不着人影,也就小刀时时想着我,我不就陪她玩一会儿游戏嘛。”

包赟“哼”了一声,“一会儿?我和老大都快下完一盘棋了,你还敢说才一会儿?”

王鑫赶紧把话岔开,“我错了还不行吗?对了,听说陈朗进种植诊所了?老大,等我好了怎么办,你不会不要我吧?”

俞天野轻哼了一声,“那得看表现,都像今晚上这个样子,那就很难说了。”

王鑫谄媚地递上桌子上摆放的葡萄,“别不要我啊,我就跟着您混了。”

包赟总算抬头了,看了俞天野一眼,“怎么,你还是要让陈朗进种植诊所?”

俞天野“嗯”了一声,“我最近实在缺人,陈朗自己也想进种植这边,再说了,她的确需要多加磨炼。”

包赟没有吱声,落子的速度却减慢了,又听俞天野道:“我还没问你呢,那个锦旗怎么回事儿,是你搞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