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缓缓地开了,又象上一次一样,先是脚,后是腿,然后刘影从车里走了下来。wWw、QuanBeN-XiaoShuo、COm

只不过这一次她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她比上一次少了一份镇定,却多了惊惶、情怯,甚至羞愧。杨君不知道怎么了,反而觉得她这样更加的可爱。很明显,她虽然没想到会遇见他,但是早就看到他了,也许他在那台阶上的时候她就坐在车里看到他了。

刘影是来接姐夫袁晓天的,袁晓天给刘欣打电话时,刘影正好在姐姐家,还没吃饭,于是就让刘欣在家里做饭,自己开车来接他。她刚泊好车,刚给袁晓天打完电话,知道他就快出来了,当抬头去看站台出口处时,却呆住了。她发现从站台上出来了一个人,带着自己熟悉的神情。是他,他怎么来了?怎么办呢?刘影心里扑腾个不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直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在微微地颤抖着。

接着就看到袁晓天也出来了,还和杨君说着什么,然后领着他向自己的车走来,又对自己招了招手。没得选择了,出来吧。

刘影迎着袁晓天和杨君走了过来,她对姐夫笑了笑,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了杨君的变化,对他的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

杨君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也.走了过去,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也看到了刘影的目光中夹带着闪亮的湿润。

她的神色是那样平静和安祥,这.让杨君感到有一些失望。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你.是来接袁大哥的吧?”,杨君说着,手有些局促不安。

“不是呀,我是来接你的呀!不行吗?”刘影却很快地抻.出了手,等着杨君握上去。

杨君还在想要不要握手,他的手已经接触到了她.的冰凉的小手,握了一下马上松开了。空气一下子有些凝固了。不知道是酸是甜的感觉注满了杨君的心。

“小影,你姐在家做饭了吗?”,袁晓天及时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做着呢!你们还.没吃饭吧?”,刘影又把目光投向了杨君,这一次她半侧着身子,面带着表示关切的微笑。她的眼睛中没有任何过多的表示,语气也只是朋友间的寻常问候,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唇和身体的每一个动作,她吐出的每一个音节却对他有着只可意会的感觉。

是请求宽恕的委婉吗?是信任是期盼是嘱托?还是那一份似曾相识的柔情?――里面更多的也许是他不可理解的温存和羞怯。希望?承诺?还是对昔日的眷恋?

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在等着袁晓天说什么。

“我们还想去那个聚仙楼吃呢?要不我们回家去吃?你嫂子的橱艺可是不错的呀!”,袁晓天眼睛却是望着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似乎在征求意见。

“不去了,不去了,太麻烦了,不打扰了!”,杨君忙不迭的推辞着,虽然他有些向往,更有些畏惧,自己的梦已经被惊醒过一次了,还敢再把一个噩梦继续做下去吗?

“不去也好,那就在这儿吃一点吧,这可不能再推辞了呀?”,袁晓天也看出了杨君的为难之处,并没有坚持。

“这……好吧!”,杨君看着袁晓天诚挚的目光,知道自己再推辞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毕竟刚才也算是答应了。

“小影,你呢?你是回家和你姐姐去说一下还是等我和杨君吃点饭再一起回去?”

“我是来接人的,人没接着我自己回去算什么事呀?你自己打个电话,和姐姐说一下就行了。

下午二点多的时候,正是大部分客人吃饱喝足了离开的时候,她们三人进来,很多房间都空着。

选了一个雅间,三个人坐了下来。

“你们男人呀,只要是有机会在外面吃,绝对不会回家吃饭。我就奇怪了,这些饭店里的饭就这么好吃吗?”,刘影刚一坐下,就对两个大男人说。

“不是呀,你不明白呀?你以为我们在外面就是为了吃呀喝呀的吗?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在外面的饭局上,很多菜根本没人动,而酒呢?喝到肚子里多难受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花钱买的好东西,都希望自己少喝点,都想办法让别人多喝。到了不得不喝的时候,有时候真的比喝毒药都难呀,一咬牙一闭眼才能喝下去呢!”,袁晓天很有兴致,很认真地和刘影说着。

“那么还都愿意在外面吃,怎么都不愿意回家陪老婆孩子?”,刘影眨巴着大眼睛,看了杨君一眼。

“女人是要以家庭为中心的,可以不用考虑别的事情,而男人不行呀,他们必须和这个社会打交道。和人打交道,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圈子。外国的社会活动主要是沙龙,而我们中国呢,主要就是酒桌。酒文化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有一半多的事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对吧,杨君老弟?你应该对这个深有体会的。”

“可不?现在办什么事也得先坐下来在酒桌上谈,然后再具体开始动作,这期间喝多少酒,喝的效果,都直接关系到事儿办成办不成。”,杨君表示赞同,他甚至想举几个自己开办猪场的过程中的例子,酒真是开路先锋呀!

菜很快就上来了,袁晓天的胃口似乎很好,一边劝杨君喝酒吃茶,自己也吃喝起来。

杨君端起杯来喝了一些,刘影也端着杯茶笑盈盈地陪着。杨君并没有多少心思喝酒,当然也就没有了喝酒了气氛。

“能喝就喝点,我也累了,没状态,意思一下吧!”,袁晓天也不强劝,不紧不慢的喝着。

“这段时间怎么样?闹的这个病对你们有影响吗?”

“有一点吧,可是问题不是很大,国家已经辟谣了,这个H1N1流感和猪根本就没有关系,可是饲料上的问题不小,也是那个三鹿的事儿闹的吧。”,杨君回答说。

“没影响就好,现在国家对你们也很扶持,政策上也有不少倾斜呢!”

“这倒是,可是那些政策下面真正执行起来很难,就说那些对母猪的补贴吧,真正领到手的也就一半吧,水打门前过,谁不想舀一瓢呀?”,杨君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国情呀,不过你得说现在各方面和前些年相比已经完善多了,一步一步来呀!”

,袁晓天的这些话,杨君当然无力反驳,前进的道路上总有坎坷不平的时候,不要因为一些艰难险阻就否定了整条道路呀。

杨君点了下头。

“你俩吃什么饭,我去看看。”,袁晓天站了起来。

“我不吃了,这才吃了午饭多大一会儿呀?”,刘影摇着手表示不吃。

“袁大哥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就行,不吃最好了,这些菜还吃不上呢!。”,杨君也说。

“甭管了!”,袁晓天说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接着是一阵沉默。

刘影拿着一只筷子在桌子上来回划着,杨君对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似乎在研究它的液面是凹的还是凸的。

“你……”,两人都意味到了需要说些什么,刚一开口,却发现对方也在想说什么,就又马上咽下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的话。

她们一起笑了起来。这似乎是很幸福的一种感觉。

“你说吧!”,杨君坐直了身子,直视着刘影一双含情的,但也是有些惊恐的眼睛。

“你说……”,刘影的嘴角一动。

“那好,我说吧,你看起来不错呀,对吗?”,杨君小心翼翼地说着,目光也探询着她的脸。

刘影原来投在桌子上的目光猛然抬了起来,迎着杨君的目光射了过来,含着怨恨和愤怒。

“你为什么说我?你是说我那辆车吗?我告诉你,车是死的,什么也不能说明,可是人是活的,不过我不象你一样,你过的好了,能够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女人,我祝福你,真心地――祝福你!”,刘影说到最后,几近哽咽了,泪水已经溢满了眼框。

“你误会我了,我没有…没有那意思?”,杨君看着刘影突然改变的情绪,说不清自己哪儿说错了。他有些头晕目眩了。

“你就是,你在嘲笑我,巴不得我遭到什么不幸,你才高兴呢!”,刘影蛮横地嚷了起来,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把自己的眼角。

“你还是那么不讲理!”,杨君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刘影放下了手,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一直这样看我呀?”

“怎么了?我们吃火烧怎么样?”,正在这时,袁晓天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刘影不等袁晓天说什么,拎起椅子上的挂包,小跑着出去了。

“我没说什么呀?”,杨君看了一眼袁晓天说。

“我知道,别理她,我这小姨子脾气就是怪,说翻脸就翻脸,没什么的。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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