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入骨·隐婚总裁,请签字,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妈妈!

白筱倒在地上,膝盖处被摩擦出血来,在路人惊慌的喊声里,某种不祥的预感让她转头看向刚才自己站得位置,已经被聚拢过来的路人团团围住,她似乎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舒睍莼璩

公交车站旁边是一处工地,某处蹦跶的钢制脚手架让白筱脸色煞白,一颗心直往下沉。

“快报警啊!叫救护车,快点!”

白筱强忍着脚痛,冲过去挤开人群,看到的是倒在血泊里的裴祁佑。

“祈佑……”白筱怔怔地,只觉得浑身发凉在不住地颤抖枸。

嫣红的血液从他的头部渗出,脸色苍白如纸,完全失去了知觉,白筱想要过去帮他按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却被从救护车上下来的医护人员挤开,下一刻,裴祁佑已经被抬上担架。

白筱听不清四周路人在说着什么,她只是拽住医护人员的手,“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小姐,请你放开,我们现在要马上赶回医院给病人抢救。畛”

白筱被推开的同时,裴祁佑被送上救护车,他的左手无力地从担架上垂落,一张褶皱的照片从他的手心掉出来,血迹斑斑的照片上,她红着脸羞涩地笑,跟他头贴着头,手里捧着一本结婚证。

那是她刚满十八岁时,他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完拍的合照。

白筱捡起照片,她定定地盯着照片里那个满眼欣喜的大男孩,然后缓缓地把照片翻过来。

——老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那些字逐渐在视野里模糊,白筱捏紧照片,按住要关上的救护车车门,“我是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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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一小的校门口停满了各种轿车,陆陆续续有家长牵着孩子进去。

郁景希穿着大红色的棉袄,黄帽子外面戴着毛绒绒的耳罩,戴了手套的小手捧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起司蛋糕,站在校门口边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在人来人往的家长里转来转去。

“郁总,要不要叫小少爷进来?大冬天的,外面多冷。”景行朝后座上的男人商量道。

郁绍庭专注地看各类报表,“如果冷了他自己就会上车。”

景行又往车外的郁景希看了两眼,耳边就传来郁绍庭的声音,“现在几点了?”

景行看向郁绍庭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右下方不是有显示吗?但还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然后转过头报时间:“八点四十了,还有二十分钟家长会才开始。”

郁绍庭斜了眼笔记本右下角,又看了眼景行,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件。

“笃笃。”车窗突然敲响。

刚半降下车窗,一颗带着寒气的小脑袋就伸了进来:“爸爸,现在几点了?”

郁绍庭的视线落在郁景希攀着车窗的右手上,“你不是带了手表吗?”

“我这不是怕它时间不准了吗?”郁景希说着就忧心忡忡了,“爸爸,你说小白是不是不来了?”

“你没告诉她家长会九点开始?”郁绍庭边看报表边问。

郁景希恹恹地趴在车窗上:“我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郁绍庭已经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那就打个电/话给她。”

其实郁景希刚才已经背着郁绍庭躲在保安室里用自己的小手机打过了,但白筱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为了不让郁绍庭起疑,他还是接过手机,又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有模有样地输号码。

结果,刚输到第五个数字,屏幕上就跳出“亲亲小白”跟一个手机号码。

郁景希惊讶地看车里的男人:“爸爸,你不是说已经把小白的号码删了吗?”

郁绍庭一记极具威严的冷眼扫来,郁景希就乖乖闭了嘴,心想可能是爸爸趁他不注意问小白要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郁景希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郁绍庭,“可能小白也正好在给我们打电/话。”

郁绍庭静静地望着儿子局促的样子,难得没有说什么打击他幼小心灵的话,就自顾自地看报表。

郁景希把手机还给郁绍庭,说了句“我去等小白”就抱着自己的起司蛋糕跑开了。

副驾驶座上的景行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五十七分,那位白小姐应该不回来了,但他瞧了瞧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的小少爷,又在后视镜里看看坏脾气的郁总居然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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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英美刚坐上车准备回家,就接到儿子被砸伤送进手术室的电/话。

至于裴老太,得知裴家的唯一孙子头部受创,陷入深度昏迷,当下就晕厥过去。

蒋英美由容姨搀扶着赶到医院,看到手术室外双手沾满血迹的白筱时,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晃。

“太太!”要不是容姨眼疾手快,蒋英美怕是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筱筱,到底出了什么事?”蒋英美两眼发红,声音哽咽,“早上他起来时还好好的。”

白筱心不在焉地靠着墙壁,她手里还牢牢捏着那张照片,盯着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耳边似乎回荡着他一遍又一遍轻声的喃语:“老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公共座椅上的包里,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震动,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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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总,”景行扭过头,欲言又止,其他家长都开完会出来了。

天空徐徐飘起柳絮般的细雪。

校门口,郁景希抱着个蛋糕,身上落了一层雪花,像个憨态可掬的雪娃娃。

郁绍庭合拢笔记本,“把他叫上来。”

景行下车,顶着扑面而来的雪跑过去,“小少爷,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回家吧。”

“不行,我还没有等到小白呢。”

郁景希小心地抹去蛋糕盒子上面的雪,“要是我现在走了,她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景行看了看手机,十点四十了,那位白小姐还会来才怪。

郁绍庭不知何时下了车,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颀长的身形在雪中一步步走过来,他看着还不死心的郁景希,“上车。”郁景希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等小白呢,不能爽约的。”

郁绍庭的眉头皱紧,声调冷下来:“郁景希,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她根本不会来了。”

“她会来的,可能临时有事迟到了。”郁景希不甘心地反驳。

郁绍庭看向景行:“把他抱上车。”说完,自己先转身往车走去。

“小少爷……啊!”景行一声痛呼传来。

郁绍庭回头,就看到郁景希狠狠咬了口景行,挣脱景行的双手,抱着蛋糕就跑进了学校。

“小少爷!”景行作势就要追上去。

“随他去。”郁绍庭冷冷地说,“既然他喜欢待在这,那就在这里待个够。”

说完就坐进了车里,车窗降下,露出郁绍庭不愉的脸色,“难道还要我请你上车?”

景行一步一回头地上了车,还是不安地想劝郁绍庭,一转过头却发现郁绍庭双手环胸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薄唇紧抿,脸部线条冷硬,是他一贯心情不好的表现,车厢里是郁绍庭冷沉的声音:“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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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校门口的那辆劳斯莱斯开走后,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才从某个旮旯里出来。

郁景希走到保安室,“爷爷,你能不能帮我发一条短信?”

保安是个五十开外的中年人,在这干了好几年,自然也听说过眼前这位小太岁,平日里都是拿鼻孔瞧人,也没少干欺压同学的事儿,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礼貌了?

尽管心里好奇,保安还是接过一个小小的卡通手机开始替郁景希编辑短信,“写什么?”

“就写‘小白,我在教室里等你,如果你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又在保安室等了会儿,手机一直没反应。

保安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小男孩:“郁景希,今天的家长会你家里好像没人来吧?”

郁景希瞪了眼突然变得不识趣的保安,夺过自己的小手机,抱着蛋糕就出了保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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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推开,坐在椅子上的裴母像是从梦中惊醒,踉跄地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活着?”

中年经历丧夫之痛,现在儿子又性命垂危,蒋英美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脸的悲怆跟绝望。

病床已经从里面被推出来,裴祁佑的脸色灰白,没有什么生气,还戴着氧气罩。

白筱想要过去看看他,却被护士隔开:“对不起,现在病人急需送进重症监护室。”

“祈佑!”蒋英美已经泣声不止。

白筱也好不到哪里去,强忍着不安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的头部受到重创,导致大面积的出血,胸下的肋骨也有骨折,虽然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依旧没度过危险期,生命体征都微弱,在未来的二十四小时里随时都有可能……”

医生没再说下去,摇着头离开,徒留下跌坐在地上的裴母跟面色煞白的白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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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趴在教室的窗口往里张望,发现只有同伴的卢小马踮着脚在擦黑板。

家长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周末的校园显得格外安静。

郁景希看着擦黑板擦得吃力的卢小马,觉得这应该是个可怜蛋,估计爸妈都没来参加家长会。

莫名地,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看了看手里的蛋糕,然后推开门走进去。

卢小马回头看到郁景希时撇了撇嘴角,没有搭话,自顾自地擦黑板上的粉笔字。

郁景希在第一排坐下,把蛋糕放在桌上,然后看着卢小马劳动的背影,“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我快擦完了。”卢小马说着已经擦完最后一个字。

看到卢小马拿着粉笔擦去外面拍,郁景希也好心地拿了两个,站到他旁边帮忙,一边拍一边看似无心地说:“你爸爸妈妈没来家长会吧?其实这种会真的蛮无聊的,我觉得学校应该取消的。”

卢小马瞟了他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

他是班上的好学生,要是被人知道跟成绩倒数第一的坏分子说话,也会被归为坏学生。

郁景希以为他是自卑了,不禁同情地望着他,又凑过去:“我带了蛋糕,你吃吗?”

“小马!”不远处传来一道亲切的叫唤。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妈妈,我妈妈来参加家长会了!”

说完,卢小马脸上一改疏远的表情,朝着郁景希的身后跑过去,“妈妈!”

郁景希跟着转过身,卢小马站在一个年轻的女人身边,讨好地牵着她的手,“妈妈,我擦好黑板了。”

一年四班的班主任于婷也在旁边,笑着称赞:“卢小马同学不愧是我们班的三好学生,每个月的月考都是第一名,而且平时的表现也都很好,卢太太,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呢?”

“于老师你再夸他,他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卢太太笑容里掩不住的自豪。

于老师:“我说的都是实话。”

卢太太还想再谦虚几句,忽然一只粉笔擦飞过来,直直地打在了卢小马的衣服上。

“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卢太太看到拿着粉笔擦的孩子皱起了秀眉,看到红了眼要哭的儿子,忙安抚:“别哭,回去咱们再买件新的。”

于老师没想到郁景希居然在学校,尴尬地笑了下,“可能是不小心的。”

卢太太冲不远处的郁景希翻了记白眼,拉起儿子的手,“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告辞了。”

目送母子俩离开,于老师才走到郁景希身边,想到这是个没妈的孩子,也不忍心训他,只能柔声开导:“郁景希,下次不能再拿粉笔擦打人知道吗?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

还没走远的卢家母子手牵手,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这是你们班的同学?那以后别跟他来往,这种蛮孩子一身坏习惯,会带坏你的。”

“嗯,我知道的,他从小没有妈妈,可能没人教他吧。”郁景希死死地瞪着卢小马,忽然朝着母子俩冲了过去,

在于老师错愕的注视下,传来卢太太的惊呼声:“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胡乱打人呢!快住手快住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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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赶到医院时,白筱正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面。

裴祁佑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平日里冷峻又棱角线条分明的脸庞苍白如纸,不过短短几个小时,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头上缠着白色纱布,还有血渍渗出来染红纱布,口鼻处罩着氧气罩。

白筱望着**一动不动的男人,憔悴的脸上暗淡无光,像是刚经历了重大打击。

叶和欢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削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把我推开,自己压在了脚手架下面。”白筱的声音嘶哑又疲惫。

其实有件事叶和欢一直没告诉白筱,她最近经常在公寓楼下看到裴祁佑的车,或远或近,但却从没见他下车或是敲门,有一次她大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居然还在楼下。

叶和欢刚想安慰白筱几句,一名护士拿着一部手机过来:“这是病人刚才落在手术室里的。”

白筱接过,不小心触摸到home键,亮起的屏幕上是一通没有打出去的/话,叶和欢凑过来,入目的是白筱的名字,不知道裴祁佑是什么时候想要打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