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觉得,蓉儿会因此而失去所有?”

“别再和我讲什么空洞的大道理了。同为女人,我更知道蓉儿需要什么,缺少不了什么。”

“那么,你就以为,他们家会给蓉儿想要的一切?你就以为,蓉儿和那个花花公子可以一生相守?”

“老肖,这就是你多虑了。我难道是吃素的不成?我们白纸黑字,如果他们家提出离婚,我们女儿在他们家做了几年的媳妇,他们家就要赔偿咱们女儿几百万。女儿怎么也不会亏着的。一年一百万,他家也得想想呀。”

肖父听到里面竟然还有着这么一个“交易”,肚子里的火气顿时又升了级:“糊涂呀,糊涂!一年一千万那两个畜生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你知道吗?那爷俩儿曾经包过一个女学生,一个夏天,吃的穿的戴的都不算,还给了人家五百万呢!一年一百万?你懂不懂啊?人家可赚大发了!总有一天,你的宝贝女儿只会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别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都买不来后悔的药!”

“你少来!”肖母听肖父如此说,心里面不由得也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上了什么当,而嘴上,却并不服软,“什么后悔药?我蓉菲就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

“告诉你学点儿法,你就是不听!好了好了,也没有心思再和你说这些了。说多少,都无异于对牛弹琴。你也别说了。总之,这件事儿不行!你赶紧打电话,把女儿给我叫回来,咱不稀罕那有钱无德的人家。”

“叫回来?晚了!”

“晚了?咱女儿卖给他们家了?不还没怎么样吗?赶紧,赶紧给女儿打电话!”

“他们可都领了结婚证了。”

“什么?”

肖父听妻子如此一说,胸口顿时一阵绞痛,再次捂住胸口,一面要药,一面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忽然间倾塌了一般,一阵漆黑之后,就从沙发里瘫软得如同只剩了一身肉似的,滑倒在地板上,沉痛地双膝跪地……

肖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卧室里的**。

见丈夫终于醒来,肖母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床边,眼圈微红,带了几分哭腔,说:“老肖啊,你这病越来越吓人了。还埋怨我事先没和你说,你这一个人在外,又爱钻个牛角尖儿,真想不明白,再……,可怎么好?要我说,你还是对人家有偏见。有钱人,自然免不了把钱花在一些咱看不顺眼的地方。包一个女学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包养的事儿多了。有的,借着别的幌子,什么家教啊,保姆啊,都见怪不怪的了,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呢?再怎么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看,那孩子真的不错的,就是你把人家看得一无是处了。和咱们蓉儿结了婚,心也就收回来了。人家还和我说,成了家,就把他爸的生意接过来,准备大干一番呢。多有上进心的孩子!他一定会对咱们蓉儿好的。就是那个合同,不过也就是那么码子事儿,你还真想着人家好好的两口子会过不长啊!也亏了我事先没跟你说,要不,你这样,姑爷见了,以为是怎么回事儿呢,还不把咱女儿的好事给搅了?女儿的事儿,我只对无错,你就听我一回,别多管了。养好身体,就等着咱女儿女婿孝敬咱吧。人家拿出一天的收入,都够咱们俩安度晚年了。你想想,这么一根毛,他们不会都不舍得拔吧。咱还愁什么?”

肖父实在听不下去肖母的话,就把头扭向了一边。待肖母终于停顿了下来,觉得自己的耳根清净了些,才强压了心中的怒火,沉重地说:“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你把女儿立马给我叫回来,我肖贵秋宁可女儿离一回婚了!这事儿绝对行不通。”

肖母见丈夫还是没有转过弯儿的意思,跺着脚说:“我说老肖,说你倔,还真的没亏了你。你怎么一条道跑到黑呀?你就说,你这个脾气让你失去了多少好机会呀!”

“什么?”肖父听肖母如此说,再也压不住火,吼着坐起了身,心脏一个劲儿地似乎要蹦出胸膛,“什么好机会?我只知道我应该怎么做自己的买卖,怎么做人!”

肖母见丈夫又发雷霆,赶紧把手里的水杯撂在床头柜上,然后就一面给丈夫揉着前胸,一面继续说到:“老肖啊,你咋就听不进去呢?你就不要管了。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还能坑她害她?”

肖父听妻子如此说,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妻子的主意了。直待胸口舒服了一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老肖,你真要毁了咱女儿的好事呀?”肖母以为丈夫要给女儿打电话,心里的火也不由得再次窜了上来。

“我给女儿打?我给女儿打,我说什么?祝福她?还是质问她?她心里面可能早也没有我这个爸爸了。为了金钱,她可以不在意爱情,不考虑亲情了。我不给女儿打了。你以后和女儿通话的时候,告诉她,让她好自为之,我是没有脸再做她爸爸了。”

“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你们都毫无顾忌了,我又能怎么样?我不阻拦你们娘俩儿的发财梦,你们可以放心地去享你们的福。这样,你们称心了吧。我是要给东方永懿打电话。”

“东方永懿?你给他打什么电话?”

“咱们肖家对不起人家呀!耽误了人家三年的青春,不能再耽误人家了。我要告诉他,让他别再等蓉儿了,蓉儿现在已经不配了。”

“我刚才给你吃的是速效吧?没给你吃错药吧?你发什么疯啊?东方永懿,东方永懿!我就说那个什么东方永懿,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的女儿,要搁过去说,是倾国倾城,他一个穷酸小子!”

“你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好端端的姻缘都让你给毁了!”

“你得了吧。那么个不要脸的穷小子,还想娶咱们的女儿?你就说,咱女儿明明白白地和他都提出分手了,他还整那赖赖巴巴的劲儿,叫人看了都直想吐。天底下的癞蛤蟆我见得多了,那个样儿的,还是头一回见着。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客气点儿说,什么东西!”

“你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算了,这个家,我真的什么事都管不了了。你还是把手机递给我,我告诉东方永懿一声,叫他死了心吧。”

“也好,叫他赶紧死心。我是不愿意再看到他那一副熊色了。看他一回,都得损我十年的阳寿。”

肖母说完,不但拿过来了丈夫的手机,而且还找到了东方永懿的号码,拨过去,递给丈夫的时候,还捂了话筒嘱咐说:“拨过去了。你别什么都嘚啵,跟他说清楚,让他死心就完了。”

肖父瞪了妻子一眼,接过手机,刚放在耳边,东方永懿那边已经接通了。

东方永懿在那边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肖父的嗓子哽了半天,才说:“小懿呀,叔的话,真说中了。你别再等蓉儿了,她就要和那个纨绔子弟结婚了。耽误了你这些年,我们肖家对不住你呀。我代肖家,更代肖蓉儿给你道歉了……”

肖父的话还没有说完,肖母一下抢过手机,挂掉电话,气急败坏地说:“老肖啊!怎么说你好呢?他一个小孩子,嘛事不懂,添了咱家多少乱,你给他道哪门子的歉呦。你老说我糊涂,我看你才糊涂呢。被耽误的是咱们的蓉儿,不是他那个癞蛤蟆,你还……”

“当——”墙上的老式挂钟突然响了一下,打断了肖母的话。肖母被这一声吓得心又咯噔了一下,不禁嘟囔道:“这老掉牙的东西,我就说早该扔了。瞎叫唤,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