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心要逃离曲鹏的魔爪的姚美怡,忘了门外还有两只“恶狗”在把守着,结果,刚刚跑出房门,就被两个络腮胡子拦住了去路。看着两个同样阴森恐怖的嘴脸,姚美怡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绝望的黯然的光。

再次被两个络腮胡子捆绑到椅子上的姚美怡,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曲鹏被两个络腮胡子扶起来,直了半天的腰,才算是缓过了劲儿来。

“妈的。”曲鹏一面眯缝着眼睛,狠狠地骂着,一面几步就走到姚美怡的身边,想都没想,一脚就踢到了姚美怡的小腿上。

姚美怡只觉得小腿要断了一般,一阵剧烈的疼痛。

“只怪我曲鹏太痴情于你了!”曲鹏失望地看着姚美怡,痛苦地说。

姚美怡把脸用力地扭向了一边,强忍着小腿的疼痛,咬着牙,没让自己掉下泪来。

已经“死”过了一回的姚美怡,还会在乎一时的疼痛吗?不管怎么样,她不想再让曲鹏看到她的一滴眼泪。

“我曲鹏今天终于也看到了如此有性格的女人!”曲鹏喊着,并没有解气,咬着牙又抬起脚来,照着姚美怡的另一只小腿,狠命地,又是一下。

这一下,照刚才的一下更狠上十分,姚美怡再忍不住,随着额头冷汗地冒出,泪水像是受到了什么的重压,终于又夺眶而出。

“鹏哥,这女人,就得这么收拾收拾。”曲鹏身后的一个络腮胡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曲鹏听了,回过身,一拳就碓在了络腮胡子的肚子上。

络腮胡子捂着肚子,猫腰地疼了半天,再没敢说什么。

曲鹏再回过身,看着姚美怡的脸时,发现,姚美怡的脸已经满是泪痕。

姚美怡尽管还哭着,强硬的劲头儿却越来越明显。

看着姚美怡哀伤的抽泣,曲鹏忽然又跪下身来,用两只膝盖挪着,来到姚美怡的近前,举着手,轻轻地要给姚美怡擦拭脸上的泪痕。

姚美怡又扭脸躲开,心里面不知怎么,越发觉得委屈起来,眼泪就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对不起,姚美怡。对不起。你别怨我。真的,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这样。”曲鹏像是一个犯下了极大的过错的,迷途知返了的人,还双膝跪着,咧大了嘴,祈求着姚美怡的原谅。

姚美怡什么也不说,还用力地向旁边扭着脸,只顾自己伤心地哭泣着。

“姚美怡,我真的没想要伤害你。是我刚才犯了浑。我该死!我真他妈的该死!我不是人啊,姚美怡。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伤害。我还活个什么劲儿啊?我猪狗都不如,我死了算了。姚美怡,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不值得你生气。我真的想好好地待你,使你快乐,给你幸福。可,为什么又是这样?姚美怡,我喜欢你,我又怎么怎么会伤害你?我所有的对你的伤害,都不是出于我的本心。姚美怡,我爱你。我只想让你在我的身边,只想保护你,让你不受外界任何的伤害。这,难道都错了吗?姚美怡,千万别生我的气,也别怨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曲鹏说着,不由得也流下了眼泪。

姚美怡的心只是一阵阵地酸痛,依旧不理会曲鹏。

曲鹏又向姚美怡挪近了一些,伸手抓着姚美怡的胳膊,还要再说什么,突然,就好像才发现了姚美怡的身体还被绳子绑捆着,猛然间回过头,冲着站在跟前的两个络腮胡子嚷了起来:“怎么回事?是谁让你们绑了?谁让你们绑了!”

两个络腮胡子相互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做声。

曲鹏又看了看两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络腮胡子,站起身子,疯了一般,先是照着一个络腮胡子的脸,来了一记重拳,然后又一脚踢到另一个络腮胡子的腹部。

“都他妈的长难耐了!都他妈的不听我的话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们绑人了?你们就可以自作主张了,是不是?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谁的嘉奖,是不是?赶紧,给我松绑!”一向在弟兄面前义气深重的曲鹏,忽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直嗷嗷地,这样冲着两个络腮胡子喊起来。

……

东方永懿和虞自高这个时候已经喝进去了十几瓶的啤酒,都有了几分的醉意之后,东方永懿就和着眼泪,把刚刚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说给了虞自高。

虞自高自然知道曲鹏的脾气,不免也为姚美怡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虞自高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比东方永懿更能想见姚美怡当下的境况。

姚美怡当着曲鹏的面,向东方永懿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更足以看出,姚美怡当时是处在一个怎样的危险境地。他知道姚美怡,不是万般无奈的情形之下,她绝对不会答应和曲鹏在一起。

担心归担心,虞自高却不能在东方永懿面前有丝毫的表现。他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东方永懿醉了睡去,也好向曲鹏那里探个究竟。

“师兄,劝你的话,我今天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喝好了的话,好好地睡上一觉,你瞅瞅,这天可都快亮了。怎么,又不打算上班了?”虞自高端着手里面的酒杯,对东方永懿笑着说。

“天?”东方永懿确实有些晕晕的了,但还并没有喝多,扭头看了看窗外,又说,“可不是,天都亮了。嗨,这人的日子,真的就和这天一样,就好了。你说,虞子,是,还是不是?天,有黑着的时候,也有亮着的时候,可我呢,什么时候,我心里面的这个天,才能亮起来呢?哦,不,又怎么能亮得起来呢?没指望了。这一辈子,我东方永懿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师兄,”虞自高不由得也替东方永懿难过起来,“咱们就把这杯里的酒都喝干了,然后,就睡吧。上了班,心情也就会……”

“算了,算了。”东方永懿抬起手来,在虞自高的面前一摆,“你用不着再劝我什么。咱们也一起相处了有几年了,谁是什么样的脾气秉性,都知道的。你寻思寻思,你笨寻思寻思,我东方永懿会好得起来了吗?再者说了,你瞧瞧我,我这张没了模样的脸,我这副德行,哼,虞子,你说说,我还上个什么班?情等着让人看乐子是怎么的?我已经是一个小丑了。还要在别人面前傻乎乎地表演吗?好了,你也不用再管我了。你先睡吧,我想一个人再坐一会儿。困了,我会自己睡的。哦,记得,明天给我请假。”

虞自高惦记着自己的心思,只求东方永懿早一些休息,便耐着性子,劝说着:“大师兄,我知道你的心里面不好受,可,一个人,总不能就这样地糟蹋自己吧?这酒,咱们什么时候喝,什么时候有,身体却是主要的。咱们都别喝了。你心情不好,我帮你请假,你歇歇就是了,觉却是耽误不了的。大师兄,听我的,你也休息吧!你不睡,我也没法儿睡,不是吗?我能让你一个人这么孤零零地坐着喝酒吗?”

东方永懿呵呵地一笑,把手在虞自高的面前摆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虞子,咱们谁跟谁呀?你用不着这样。这样,不就见了外?我开始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的那个什么鹏哥,永远的都是你的鹏哥,你的大师兄呢,永远也都是你的大师兄。哦,什么师兄师弟的?你不是说过,咱们是朋友吗?是朋友,就没那么多的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