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

摘自blog“莲的幻之国类别:若有所思

我曾梦想自己拥有神灯精灵的魔法

为每个善良的人实现心愿

可当我真的握有能够实现他人愿望的钥匙时

我却踯躅吝啬

即使只是一个吻

只因为那个人

不是你

天空早已漆黑一片,孤儿院里却灯火通明。

可乐妈妈紧张的指挥着换衣,洗澡,吃药。

乐小莲坐在床头边,小年和美美早已睡着了,即使熟睡,他们的手也紧紧的握在一起,不肯分开。

“他们怎么样了?”时荀静静地看着乐小莲检查孩子们的体温,轻声问。

“发烧了,小年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跑出去淋了这么久的雨,不生病才叫奇怪!可恶,到底是哪个有钱有势的混蛋……”

乐小莲望着孩子们苍白的病容,忧郁再度化为满腔的愤怒。

“我可以帮忙,也许我能找到出资人。”时荀在一旁坐下,轻描淡写地说。

“出、出资人?时荀,是真的吗?我没听错吧?!”

仿佛一颗火苗点燃了原本已经被冷水浇灭的火堆,乐小莲激动的一把抓住时荀的肩膀,像摇着存钱罐一般猛烈的摇晃!

时荀点点头,如花般含苞待放的唇角在天摇地动般的晃动中露出浅浅的微笑。

“时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一辈子感谢你!如果你有要求,我一定当牛做马,绝不推辞!呜呜呜呜!”

希望,似乎又回来了,就在那一瞬间,就连福利院的灯光好像也明亮了许多,连小年和美美的脸色似乎都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一直在旁边忙着为孩子们煎药的大可乐妈妈和小可乐妈妈焦急的眼神中似乎也不那么绝望了。

乐小莲紧握双手,充满感激的看着时荀,就差跪下去给他磕三个响头了!

时荀望着乐小莲的双眼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波,他举起一只女孩般纤细修长的手指:“说话要算话,我现在就提要求了。”

“咦咦?行,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不推辞!”乐小莲把胸脯拍的梆梆作响。

“我只要你为我祈祷,我的漂流瓶愿望可以尽快实现。”时荀展现出比轻纱还淡漠却比花苞更馥郁的浅浅笑意,整个人如一汪宁静的泉水般定定的凝视着乐小莲,浑身笼罩在光晕之中。

“没问题!”乐小莲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般轰隆隆的站了起来,握着拳头豪迈的发下誓言,仿佛一位古代歃血为盟的武将,“时荀,这一切包在我乐小莲的身上!”

“谢谢。”时荀点头,微弱的小火苗静静的燃烧在他玻璃珠般空洞透明的美丽双眼之中。

时荀会成功吗?他不会成功吗?他怎么会认识那么多有钱人呢?啊啊,当然当然,这家获和江朔流一样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这么说,来福利院不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万一失败的话,孩子们到底住哪里呢?到时候恐怕还得麻烦时荀帮忙找找什么仓库之类的暂时避一避……可是话又说回来,应该不会失败的吧!时荀看起来就是一副万事不求人加超级兑现百分百兑的钻石包票脸呢!

碎碎念……碎碎念……

电话声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乐小莲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猛地按下接听键,她将手机拿到耳边。

“时荀吗?”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时荀万年不变的淡漠声音。

“情,情况……怎么样?”乐小莲突然觉得自己问不下去了,会是希望,还是绝望呢?

“成功了,有几家企业愿意资助。”时荀的回答让她猛地松了一口气。

“唔噢噢噢!时荀,太感谢了!呜呜呜呜……”乐小莲的眼角涌现出一颗感动的泪珠。

“不用谢。”时荀在电话中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又笑到,“别忘了帮我祈祷愿望实现哦。”

“嗯!”乐小莲抹了一把眼泪。

“情况怎么样?”坐在乐小莲身边不远处的沈雪池递来一块手帕。

“已经有人愿意资助,实在是,太好了。”乐小莲接过手帕,擦去泪水,望天大大的微笑着。

“太好了,这样小连你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比赛了。”张馨茹兴奋地说。

“不错。”沈雪池也难得的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

“是啊,福利院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好好的面对比赛,我不会放弃的。”乐小莲大喊。

叮!

脑中灵光一闪,乐小莲向白岭跑去。

在碧海轻轻翻滚在白岭之上,微风像丝绒般温柔的轻抚着整座山坡,空气中浸透着青草的香气。

乐小莲站在一株青葱的白桦树之下,静静的仰视着沙沙作响的枝叶,迎风舞动的黄丝带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停泊在乐小莲的指尖。我听说,将黄丝带系在白岭的树上,就能梦想成真呢。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希望大家都好。

她踮起脚尖,将丝带系上树枝,双手合十默默闭眼祈祷。

良久,乐小莲睁开双眼。

“这样就好了呢,回去吧!”她看着树上随风飘浮的黄丝带,突然想起之前就是在这里和江朔流不欢而散,刚刚有点释怀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沉重了起来。

为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可是我依然觉得心里就像梗了一根刺……我一直以为自己始终是一个人在前进,可是我似乎是太自大了呢……每次一想到江朔流,就感到自己和他的距离竟然在不知不觉已经那么遥远了,感觉自己总是在悬崖的这一头隔着万丈深渊和他相望……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是因为江朔流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可是现在,哎!

乐小莲眼眶有些发热的回想着,将脚下的小草踢得东倒西歪,心里像吃了好几片走了味的酸柠檬一般苦涩。

一个欣长的身影像白岭上走来,速度很快。如云朵般洁白的羊毛开衫,以及浅色的休闲长裤,如黑夜般柔软而细润的发丝,如白色翠玉般精雕细琢的俊美脸颊此刻笼罩着一层淡软而又挥之不去的忧愁,在乐小莲措不及防的时候,江朔流就那样向她,向着白岭走来。整个人像被看不见的蛛网缠住一般魂不守舍。

“江朔流!”乐小莲惊讶的喊出声来。

正行进着的男生整个人为之一顿,抬头上白岭顶端望来。

乐小莲的麻花辫就像两条钢鞭一样直愣愣的竖了起来,她激动万分的看着江朔流,觉得那张熟悉的俊脸从未像现在那么赏心悦目、完美无瑕!她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见到泉水一般,兴冲冲的朝着江朔流跑去,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了。

可江朔流却没有像乐小莲这样惊喜的表示,他立刻转头就走。

“等一等,江朔流。”下意识地,乐小莲飞快叫出声。

江朔流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就那么背对着她站在那里:“你有什么事吗?”

“我……”乐小莲张开口,想劝说困死了不要再任性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不要在因为时荀的事而生气好吗?”这句话冲口而出,乐小莲索性什么也不顾了,干脆噼里啪啦的将心中的想法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出,“时荀虽然一副看起来又酷又拽,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可是他真的是很好的人耶!这次我们的福利院出事,所有的捐助者都停止捐助,是他帮我们找到了赞助者,度过了难关!”

“他这么好?乐小莲同学,你是说真的?”江朔流停下步子,嘴角带着讥讽的微笑走了回来。

“没错没错!所以我想你们两个一定有什么误会!时荀这个人那么善良,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是好朋友才对!”

“好朋友?”就加上了再次逼近一步,眉宇间的忧郁转变为一触即发的怒火。

“对,好朋友!”乐小莲迫不及待点点头,她就像是一个只顾埋头前进攻占碉堡的士兵,完全没发现眼前近在咫尺的威胁。

“谢谢你的美意,不过我不需要!既然他这么好,那你就赶快好好报恩吧!提个建议,以身相许怎么样?”江朔流两眼射出能燃尽整个白岭的蓝色火苗,发出一声尖刻而包含愤懑的大笑。

“江!朔!流——禁!止!胡!说!”只觉得熊熊怒火在脑门中噼里啪啦的燃烧,乐小莲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两只眼睛也开始喷出熊熊红色的火光,杀气腾腾的向着江朔流迎面席卷而来的蓝火激射而去!她指着江朔流的背影怒吼,“混蛋混蛋混蛋!你再说这种混帐话出来,我就真的不会再原谅你了!我们不是说过,就算是竞争也要堂堂正正,不用像仇人一样的吗?”

江朔流嘲讽的笑,蓝色火苗变成两道刺骨的冰冻射线,瞬间浇灭了乐小莲的红色火花,“乐小莲同学,以你的水准,你觉得你陪成为我的对手吗?”

说完,他拔腿就走。

嘶嘶嘶嘶——

犹如在冬天里被一大盆冷水浇在头顶上,乐小莲像一堆被浇灭的柴火堆,浑身散发着微弱的袅袅白气,怔怔的看着江朔流离开。

这个把人好心当成烂香蕉的大混蛋,他真的从来就一直这么看扁我吗?我知道和你们这些家伙,我差不多就是一粒微尘!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恶!该死的江朔流,你究竟有多想把我甩开?

“江朔流,你听好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还会在赛场上相遇的!你给我擦亮眼睛等着吧吧吧吧吧吧吧!”对着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乐小莲举起两个满是青筋的拳头,化午饭为咆哮。一吼冲天!

还是绯月广场上的舞台,参加攻塔的选手们再次聚在了一起。

台下人潮汹涌,群情沸腾。各种各样的横幅都打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全力支持着自己心仪的选手。

“各位,已经一周了,想必大家对每个选手分别抽到了什么样的愿望感到非常好奇。而现在,答案就要揭晓,让我们拭目以待。”兰苑先生拿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中央,嘴角挂着暧昧不明的淡淡笑容,风度翩翩。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

兰苑先生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说:“选手们将会逐一上台公布愿望以及完成情况。现在,请寒秋夜同学上台。”

“哇!寒秋夜学长,好帅哦!”台下的学生们立刻高呼起来。

“夜学长,请在我的T恤上签名!”

“蓝蔷薇之王,我一辈子崇拜你!”

寒秋夜露出一如既往的优雅笑容,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屏幕上数据飞快的变动着,终于停了下来。

“我想把自己的暗恋拍成MV,在校电视台播放,告诉星盟所有的学生,我喜欢他。许愿人:叶珊”

“哇!是那个MV,背景超美,音乐也超美!”

兰苑先生还没有开口公布结果,已经有女生尖叫了起来。

“天哪,居然是寒秋夜学长负责拍出来的!怪不得我觉得音乐中有笛子的声音呢!”

“好美丽,好梦幻的爱情故事,这个叶珊真是太幸运了。”

议论纷纷——议论纷纷——

兰苑先生笑了笑,举起麦克风:“大家安静。相信大家也看到了,之前在校电视台播放的MV,就是寒秋夜同学抽到的许愿瓶,而完成的程度,想必大家也都有所感受,现在我宣布,寒秋夜同学十分圆满的达成了叶珊同学的梦想。”

“现在下一位选手上台,有情江朔流同学。”

台下再次**不安起来。

喧嚣声再起,呼喊声,口哨声混成一团。

江朔流缓缓登台,一身黑色休闲装,长长的刘海低低的遮盖在他原本明亮堪比阳光的眼睛上,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言不发。

直接无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江朔流看也不看兰苑先生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然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大屏幕,顿时化成了一座默无表情的冰冷雕像。

“江朔流,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虽然他那副装扮很酷,可是感觉态度超恶劣耶!”

“那副冷淡的样子!不喜欢哎!”

巨大的屏幕里,数据开始飞快流动,终于停在某处。

许愿瓶缓缓打开,愿望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宽敞漂亮的地方踢足球。许愿人:林峰”

“这个林峰是谁?”

“林峰学长你都不知道?岳林足球队的队长啊!”

“岳林足球队真是可怜呢,一直没有自己的训练场,林峰学长有这样的愿望真的不稀奇。”

“可是,一时之间,从哪里能弄来一个足球场呢?”

台下的窃窃私语不断传来,江朔流看着大屏幕上的愿望冷冷一笑:“学校角落里的那块长满杂草的草地,已经整理平整,铺上了塑胶地毯,球门也已经立好了,虽然比标准球场要小一些,但拿来给校队踢足球应该算是足够了吧。”说完之后,江朔流依旧冷漠的看着大屏幕说。

“呃,是的,许愿人和学生会都去场地上查看过,你确实完成了他的心愿。”兰苑先生愣了一下回答。

“那就好,还有什么问题吗?”江朔流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偏过头回看兰苑先生。

“没有,江朔流同学你也通过了本轮比赛。”兰苑先生平静的点头表示。

得到认可之后,江朔流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走下舞台。

全场哗然。

“江朔流,你那是什么态度!”随着一声怒吼,一个矿泉水瓶被砸上了舞台。

“就是!整理那个地方的人,根本就是烟公主,从头到尾都没见到你在那里负责,你也好意思说是你完成的愿望?”另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愤怒。

“将会所留,你就是个在家族和女人光环下的寄生虫,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者!”一个女生失望至极的声音响起,场中安静了一会,猛地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说得好,江朔流你就是个寄生虫。”

“要是没有烟公主,没有家族的支持,你跟本就什么都不是!”

“安静,大家安静!”即使淡然如兰苑先生,也不得不出言将台下愤怒的呼喝压了下去,“无论大家怎么评论,江朔流同学却是达成了林峰同学的愿望,本轮比赛通过。”

无视台下的嘘声一片,兰苑先生径直喊道:“下一位,乐小莲同学。”

寒秋夜学长和江朔流都是提前得到了愿望漂流瓶,可我一直没有得到,所以这道需要现场完成的题目,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

乐小莲想着,忐忑不安的上台。

巨大的显示屏上,数据飞快滚动,终于停了下来。

当愿望漂流瓶里的内容展开时,台下鸦雀无声。

猛地,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那是一个女生绝望的声音:“这不可能!”

乐小莲盯着显示屏,上面,巨大的字体清晰无比。

“IwishIcouldgetakissfromyou,Xiaolian。许愿人:时荀。”

“噢,好大胆的愿望,真是太巧了!”锐利的口哨声响起,好事的男生开始起哄。

时荀……他居然许了这样的愿望!难怪那天他会在孤儿院对我说出那样奇怪的要求!可、可是……我完全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可是,拒绝吗?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时荀,也是难以做到的事啊!不但是当众让时荀没有面子,而且,自己也会被淘汰把!

乐小莲怔怔的站在那里,头顶上的冷汗像瀑布一样往下直流,大脑中像装了一千只蜜蜂一般,嗡嗡嗡嗡响个不停!

台下的人依旧是疯狂的起哄,**。乐小莲独自站在台上,站在四周**的人群中。

已经走下台的江朔流猛然回头,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时荀,一言不发。

“呵呵呵呵,”郁含烟捂嘴浅笑,看向时荀,“时荀,你和乐小莲两人的感情进展还真是迅速啊!”

时荀似笑非笑的看了郁含烟一眼,又带着捉摸不清的眼神看了江朔流一眼,突然一个转身,跳上了舞台。

“时王子!他竟然自己跳上去了!”

“那个乐小莲不会真的去吻他吧?我好想死哦!”

“呜呜呜呜,我的心都碎了!”

在一阵惊叫声中,时荀来到众人面前。

“真是抱歉,我私自上来了。”时荀微笑着,灯光下,他的面容犹如落入凡尘的精灵一般秀气俊美。

“在看到独自面对大家起哄的乐小莲,我没有办法对她放任不管。小莲是个善良的人,无法拒绝别人的愿望。那么,我自己来收回这个愿望!”

时荀的目光转向乐小莲,晶莹剔透的瞳孔灿若星辰,他眼波流转的看着乐小莲,比女孩更秀气精致的百合花般的脸庞,放射出轻柔却无法忽视的动人神韵,宛如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着嘴唇倾吐着仙乐般迷人的话语,“其实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但看到这么单纯善良的你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人无视和伤害。让我不由自主的兴起了也许可以怜惜她,保护她的想法。所以这次的漂流瓶许愿,我才情不自禁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小莲,抱歉,我太过分了。”

“哇咧,好痴情啊!时王子万岁!”

“我一直都觉得时荀帅到爆,可是今天我发现他帅的简直不像地球人!”

“但是,为什么要让乐小莲吻我们的时王子啊?超不爽哦!”

台下叫声又起,乐小莲手足无措的看着时荀,整个人像一台被大铁锤砸了几百下的电脑一样,就快当场死机了!

吻?!我死定了!

不吻?!我还是死定了!

哇哇哇,干脆晴空打下一道闪电过来,将我劈死算了!

时荀走近一步,白色郁金香般美秀美的脸颊浮现出认真炽热的神色:“小莲,如果我的愿望让你为难了,请不要介意,即使你愿不达成,我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可恶,还在犹豫什么啊?乐小莲,你忍心拒绝他吗?”

“虽然超不甘心,但是……乐小莲,快吻他啦!”

“呜呜呜,我的手绢在哪里?乐小莲,如果时王子的心碎了,我就杀了你!”

台下有人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大喊。

乐小莲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时荀,本就无法拒绝,现在更不好当面拒绝了。为了自己,时荀付出的也不少,特别是福利院的事情,如果不是时荀帮忙,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索然时荀说拒绝也没有关系,可是如果现在直接就拒绝了,时荀会有多下不来台?

乐小莲艰难的迈开第一步。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或许,眼前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幻影而已。

那些**和起哄,其实都不存在吧!

一步一步,她慢慢走到时荀面前。时荀正期盼的看着她,如星子般的眼眸熠熠生辉,俊逸的容颜因为喜悦而容光焕发。

啊啊啊!不管了,就当是我在做梦!不就是亲一下么!那、那个,只亲脸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愿望也没有说亲哪里,呜呜呜呜,我亲……

乐小莲踮起脚尖,目标直指时荀的脸颊,就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谁都没有意料到的状况竟然发生了。

时荀突然偏转了头的方向,他和乐小莲的嘴唇不偏不移的碰到了一起!

全场的人都在那一刻全部惊呆了。

如玫瑰花般美丽无暇的唇瓣带着青涩甜美的气息覆盖在乐小莲微微有些干涩的嘴唇上,时荀纤长的睫毛和俊美的脸庞就像整个浩瀚的宇宙,近在咫尺的呈现在乐小莲完全失魂的眼前。

良久,时荀离开了乐小莲的嘴唇,那双宝石般灿烂的眼睛缓缓睁开。乐小莲像条搁浅的鱼一般瞪着完全呆滞的双眼,自己的内脏被灌满了铅,她像一株沙漠中的仙人掌直愣愣的矗立在原地——完全石化了。

周围的喧嚣和嘈杂声就像被一只神奇的手摁下了开关,整个赛场上陷入了空前绝后的沉默之中,仿佛所有人都被时荀的这个吻吸取走了魂魄。

看台后的老师们,扶着眼镜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珠子滚了一地。兰苑先生艰难的想开口说话,可是在徒劳的长了几下嘴巴之后,干脆放弃了。寒秋夜低着头,身侧的沈雪池和文振海互相对视一眼,萧岩风呆呆的张大了嘴。只有郁含烟,嘴角露出得意的一笑。

最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嘎吱嘎吱转过僵硬无比的脖子,将视线集中在了江朔流的身上。

出人意料的是,江朔流比日光灯还要惨白的嘴角竟然挂着淡淡的微笑,可是那双墨玉般毫无生气的黑色眼眸,却露出满是心知肚明又万般无奈的郁结以及悲愤,瞳仁中那一颗万年的目光如寒风卷地般扫过站在一起的乐小莲和时荀。

一秒之后,江朔流在满场能压死人的眼神的恭送下,脚步缓慢而僵硬的离开了会场。

赛后,乐小莲一下子就红得发紫,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看到男生暧昧的笑容,以及女生仇恨的目光。

他这几天都躲着时荀,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或者,找沈雪池商量一下,会有答案吧!

麻花辫的少女,站在绿树掩映的林荫道上,看着抱着书本缓缓走过的同学,心中默想。

一念及此,少女的精神立刻变得微微振奋起来,她强打起精神向教室走去。

“他就是乐小莲?听说他之前和寒秋夜学长的关系也很暧昧呢!”

“江朔流好像帮她进入九帅名单呢!是个靠男人不停往上爬的海绵女啊!”

“哇塞,现在又是时荀,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啊!”

“太让人失望了,怎么星盟的帅哥都会为她这种女生着迷呢?”

一路上,低声的碎语随风飘来,乐小莲只能选择统统无视。她逃也似的跑进教室,沈雪池正坐在座位上,虽然手里拿着书,却没有看,只是怔怔对着前方的黑板发呆。

“小雪,小雪,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乐小莲猛地扑到沈雪池面前。

“嗯?”沈雪池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慢慢转过头来,毫无目标的看向乐小莲的方向。

“呃,小雪,小雪你怎么了?”乐小莲惊讶的看着一点精神也没有的沈雪池,紧张的抓住她的手臂。

“我没事。”沈雪池拍开乐小莲的手,但整个人还是毫无生气。

“你看上去很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乐小莲伸手试了试沈雪池额头的温度,疑惑的自语,“没有发烧啊!”

“我没病。”沈雪池的额头皱成一个“川”字,忍耐着没有将乐小莲的手推开。

“那是为什么?小雪你的状态看上去很差哎。”乐小莲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在沈雪池身边坐下。

沈雪池冰冷的双眼闪过一丝自嘲的神色,她的额头上跳动着青筋,压低怒火说:“文振海退赛了。”

“什么?!”

因为时荀的愿望造成的“巨大风波”,当天的展会乐小莲很早就离开了,所以还不知道后续选手的状况。

她差点从椅子上仰面栽倒下去,“文振海不是夺冠热门之一么?怎么会退赛?”

想到沈雪池和文振海的关系,乐小莲又了然的看着沈雪池问:“你是不是因为他退赛才没精神的?”

“一半。”沈雪池双手交握,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一半?那还有一半是什么原因?”乐小莲立刻把自己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瞪大了眼睛紧盯沈雪池。

“……”沈雪池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小雪,告诉我嘛!”乐小莲凑上前去,对着沈雪池来了个露牙大特写。

“……”沈雪池沉默的看着她,良久,终于说,“我找几个朋友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乐小莲好奇的追问。

“修改学校论坛漂流瓶的后台程序,可以指定的漂流瓶。”沈雪池淡淡的说。

“那么说,你可以随意操控自己回答哪一个愿望,是这样吗?小、小雪,你这不是在作弊吗?如果被发现的话……”乐小莲惊讶得大叫起来,然后又猛地堵住嘴唇,小心的看看左右。

“那又怎么样?我有一个非问不可的问题,可一直得不到答案,只能这样。”沈雪池似乎也有些激动,句子也变得越来越长,“只是没想到,他情愿退赛也不愿意回答。”

“啊?!还有这种事?!究竟是什么问题这么严重啊?!”乐小莲大惊失色,“而且还跟文振海有关……”

“没什么。”沈雪池别扭的转过头,死死地抿住嘴,一言不发。

“那有人发现你修改了后台程序吗?”乐小莲又问。

沈雪池摇摇头,过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觉得好像有其它人用过的痕迹。”

“这样吗?”乐小莲正打算继续发表看法,就在这时,学校的广播突然响起。

“时荀同学,时荀同学,请在听到广播后立刻到教导处。时荀同学请在听到广播后立刻到教导处。”

乐小莲猛地转身,看向窗外。

学校的广播依然毫不带感情的重复着:“时荀同学听到广播后请立刻到教导处。”

“时荀糟了。”沈雪池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漆黑的眼眸深深的看向广播所在的地方。

“糟、糟了?”乐小莲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在这时,张馨茹像一只受惊的小猪仔般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小莲,不好了!听说时荀要被学校记大过了,而且,还要终止他的比赛资格呢!”

“什么?!”乐小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刚刚明明已经站起来了,,怎么还站起来,,,很疑惑阿……)这个消息让她犹如五雷轰顶。

“据说有几个同学攻击了教导处,说是追求正义,拯救时荀。那些同学都被教导处扣留了。现在所有的同学都在往绯月广场**呢?大家都说要为时荀讨个公道。”张馨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桌子气喘吁吁地说。

“讨、讨个公道?”

“对啊,时荀这么公开说喜欢你,而且那个KISS属于败坏学风的事情,无论他多么优秀都一定会被校方抓典型的。”张馨茹害怕的拉着乐小莲的手,微微发抖。

“这怎么可能?学校不会这么做的吧?”听到这话,乐小莲一时愣住了。

“为什么不?”沈雪池的话语冷漠的像冰。

“虽然不是明文规定,但是谁都知道我们并没有得到可以公开谈恋爱的年龄,所以时荀这次死定了呢!”张馨茹满脸忧虑。

时荀……死定了?就在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时候,他就要受到来自学校的惩罚了?

“所以,小莲,我们走吧!”

“走?去哪?”乐小莲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认为学校这样对待时荀不公平。之前江朔流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可以被学校原谅,而时荀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情感,却要被责罚,大家都很愤怒呢!”张馨茹的气终于喘的匀了一点,一把拉住乐小莲就往教室外拽去,“所以小莲,难道你不打算表个态?”

“我?我去?!”乐小莲愣了愣,匆匆忙忙的随着张馨茹向绯月广场跑去沈雪池紧随其后。

当他们赶到绯月广场的话死后,已经有很多人聚集了。

“时荀无罪,感情无罪!释放时荀,释放情感!”德雅的学生群情激愤的喊着口号,嘹亮的声音响彻校园。

“江朔流之前做了这么多事情都么没有受到处罚,为什么要拿时荀开刀。”德雅的学生激动的喊。

“时荀的事,凭什么扯上江朔流?江朔流又没有谈恋爱。”立刻,星高的学生给出激烈的回应。

“乐小莲到了,让乐小莲这个当事人发表看法!时荀表达自己的感情到底有没有错!”有人发现了乐小莲,立刻高呼起来。

乐小莲迅速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乐小莲同学,你认为i额,江朔流和时荀的做法,究竟哪个才是不能容忍的?时荀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十恶不赦?”

距离乐小莲最近的眼镜男紧紧盯着乐小莲,不停的询问着这样的问题。

看着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乐小莲思绪混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时荀和江朔流?为什么会扯上江朔流?

“乐小莲同学,你回答呀,难道你打算逃避吗?时荀是因为你才受到学校的处罚,而你就没有考虑过为他作点什么吗?”

见到留乐小莲不说话,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眼镜男也有点愤怒了。

看到四面群情激奋的场面,有想到时荀为他做的一切,乐小莲缓缓开口:“我,我不认为时荀做错了什么!就算是我不能接受,但他有表达自己感情的权利。”

“说得好!”广场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时荀有表达自己感情的权利。”

“我们去教导处!”眼镜男率先爬到舞台上用力挥手,指向教导处的方向大喊。

“拯救时荀,攻入教导处!”随着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广场上的学生会成了巨大的人流,向着教导处冲去。

乐小莲身不由己的夹在其中,随着人流来到学校的教师办公楼。

“时荀无罪,感情无罪!释放时荀,释放情感!”围住办公楼的学生挥着手臂喊着。

“各位,请冷静。”在学生将办公楼团团围住以后不久,从里面走出一位有着美丽黑色长发以及白皙皮肤的女生,尽管只是穿着普通的白衬衣搭配蓝色百褶裙,却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位。她的声音柔和温暖,却自有一股信服力。

原本激动的叫嚷着的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站在人群前方的乐小莲激动的看着那个女生:“佑慧学姐,是佑慧学姐。”

苏佑慧带着女神般镇定自若的笑容,如面对汹涌大海却临危不惧的舵手,孤身一人站在整个星盟群情激奋的学生面前:“我知道你们的想法,而且,作为你们的校外辅导员,我也认为时荀同学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并没有太大的错误,并不足以成为学校对他进行处分的理由。所以,刚才我已经亲自到教导处和校方进行交涉,校方同意,对时荀同学撤消处分。”

她的话音刚落,时荀就从办公楼内走出,平静的脸上带着仿佛置身事外般的从容,嘴角的淡笑迅速勾起又瞬间消失,“多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我已经没事了。”

“喔!苏佑慧学姐万岁!时荀威武!”办公楼前,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每个人都无比兴奋。

乐小莲站在欢腾的人群中,激动的看着如日轮般以完美坚定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星盟的苏佑慧,信中的混乱和不安瞬间向被一捧上清新冷冽的泉水般,冲洗得干干净净,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力量像火种般在原来发亮的心间猛烈的燃烧起来!

任何混乱不堪的局面都一定会有解决的一天!我离苏佑慧学姐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难道就因为之前的沮丧和艰辛,我就要放弃心中的理想,让原本自信满满的自己变得焦虑不安起来吗?

“加油,时荀!加油,乐小莲!”

喧嚣嘈杂的人群中,乐小莲朝天空大喝一声,加入了这次狂欢的人群。

教学楼的门口,明德三娇和崇阳三大天王三三两两的从教学楼中走出,看着狂欢的人群。

“真是开心啊,这些孩子们。”金月夜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做着点评。

“其实,夜,你也可以这么开心的。”李哲羽淡笑着,对金月夜说道。

金月夜但笑不语。

等到狂热的气氛平淡一点以后,时荀对众人大喊起来:“各位,听我说几句。”

“我刚才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在此之前,我首先要说明,真的非常感谢德雅的同学为我的付出,但是为了更好地贯彻我对乐小莲的爱意,为了让我成为一个真正可以有力量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我决定,转学到严礼高中。带领严礼高中与江朔流来一次堂堂正正的较量。并且,我希望能够让乐小莲同学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看清,谁才是她真正值得的选择。”

“什么?”原本含笑看着时荀讲话的苏佑慧猛地跳了起来,多年来修炼的炉火纯青的优雅仪态差点被丢掉,“时荀你打算转学到严礼?为什么之前完全没有提及?”

“真抱歉,佑慧学姐,这也是我刚刚才决定的事情。”时荀带着歉意的笑容,但表情却决绝而坚定,“没有提前告知您,真是抱歉了。但我还是决定,带领严礼与江朔流堂堂正正的来一次较量。”

“呵,在哪里都好,很有上进的想法。”李哲羽淡淡的笑道。

“这算是,男二号的反扑吗?”金月夜故作惊讶的看着李哲羽,眼中满是顽皮的笑意,并且举起了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掌。

啪!

李哲羽立刻微笑着举起手与金月夜响亮对击,完美的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没错,而且看来这一次,时荀不会再让了。”

苏佑慧满脸黑线的看着李哲羽和金月夜两人,眼角和嘴角不断的在恼火的抽搐:“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转学这种小事也能被你们说的火药味十足,男生果然都是一群自大的本猴子!喂,你们别忘了,我们三个人可是一路一起走过来的!”

金月夜轻笑着看向苏佑慧,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喜剧:“佑慧妹妹,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没有永远在一起的三个人,从来没有哦!”

“可恶!不用你这个家伙教我!”苏佑慧脸色一变,一跺脚,转身气冲冲地走近了办公楼。

与此同时,在星高的操场上,江朔流正不停的跑步,速度飞快而疯狂。文振海和萧岩风紧紧跟在他身后。

“够了江朔流,你就是在怎么跑也没有用处,还是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面对吧!”

文振海紧紧跟着江朔流的步伐,用力大喊。

“呼哧呼哧……流,呼哧,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快累死了,呼哧呼哧……”

萧岩风跟了上来,又被甩落到后面,再次追了上来,又被甩落,但他依然拼劲全力的跟着江朔流的步伐,同时不明情况的喊着。

江朔流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疯狂的奔跑着,文振海和萧岩风已经跟不上他的速度,两人气喘吁吁的站在跑道边,看着江朔流飞快的奔跑着,一圈又一圈。

一直到他跑到虚脱,坐在地上。

萧岩风狐疑的站在跑道边,推了推静立在一旁的文振海,满脸是摸不着头脑的困惑,“海,流他究竟在干嘛?”

文振海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目光深沉而复杂。

“风,你见过任何一个王者流眼泪吗?”

萧岩风摇了摇满头的青菜叶子说:“王者怎么可以流泪啊!”

“所以他只能将泪水化为满身的汗水……”

萧岩风转动着眼珠,然后猛然醒悟。

他顺着文振海的视线看了过去,之间江朔流依旧像一只孤独的豹子般疯狂的绕着没有终点的跑道狂奔,他呼吸急促而艰难,宛若时断时续的低吼声,隔着空旷的操场传到他们的耳中,郁结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