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商量着,龚令辉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李路看了他一眼,转而对其他人说,“休息两个小时再出发,注意警戒。”

说完就起身朝外走去,龚令辉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黄小敏双眼闪过一丝疑惑,跟上去几步问:“喂,你要干什么去?”

李路回头,那****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他说:“到外面搞点物资,你好好休息,接下来可能没时间休息了。”

说完就带着龚令辉出门了。

刘小光走过去,对黄小敏说,“黄小姐,抓紧时间睡一睡吧,队长很快会回来。”

“哦,好的。”

黄小敏点了点头,找了张椅子就坐下闭起了眼睛。

刘小光走到她后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黄小敏的背部,扯了扯嘴角。

这个诊所的位置其实并不偏,算是在闹市的周边,只是好像这个诊所没有夜诊的习惯,倒也让李路剩了不少心。起码不用担心上门的病人发现这里藏着越军深恶痛绝的短刀突击队。

走到大街上,李路掏出了不知道啥牌子的安南烟,和龚令辉各点了根,压低了声音问道:“都看清楚了吗?”

此时入夜不久,街道上还算热闹,偶尔有小轿车驶过,更多的是自行车和步行的人。怎么说也是首都,热闹点也是很应该的。

龚令辉习惯性地扫了四周一眼,同样压着声音说道,神色有些忧虑:“周边的岗哨很多,估计暗地里的还有不少。要混进去很困难。而且四周都划出了管制区,武装巡逻队的密度非常大。”

李路点点头,说:“咱也不做什么,给黎竹那老鬼子留点东西就撤。”

龚令辉不由再次心里哀叹连连:队长可能是世界上最牛逼的军人了,居然想着混进安南国的权力中心所在给人家堂堂一国首脑留点纪念品!

这特么的太匪夷所思了!

即使已经过去了好些时候,龚令辉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当时他还纳闷为什么队长让自己去观察那里的地形和警戒情况,原来这是真要动手!

不过一想到能够以华夏军人的身份做一件这样的事情,龚令辉就热血沸腾!

“让你照的东西找到没?”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他们的样子就像刚吃完饭出来散步一样悠闲,擦身而过的几波警察都没看出异样来。龚令辉也是身经百战的老鸟了,队长又在身边,那更是从容不迫了。

龚令辉轻轻拍了拍肚子,说:“找这东西费了大功夫,碰到一间被破坏过的商店,估计是咱们的人开的,从橱柜里扒拉出来的,有点儿破。”

李路当然知道,龚令辉藏在身上的东西恐怕是安南国内最难找的一种东西了。

难得的是,这小子知道在华人开的商店里面找,脑子还算灵活。

安南政府的所在并不远,二十年后它还是在那里,所以李路进城后,特意靠近了些走,得到他秘密授意的龚令辉便悄无声息地下了车侦察去了。为了方便行动,在找诊所的时候,李路都刻意把握着距离。

所以,走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进入了安南政府驻地警戒区。这个区域老百姓还是可以活动的,只要你不试图接近那些决定着整个安南走向的建筑物,就不会有人管你。

为了让人民安心,证明国家正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即使是国家权力中心,黎竹也不能搞得剑拔弩张的。

恰恰是因为是国家权力中心,有着很多境外的媒体驻扎,尤其是西方国家的媒体,黎竹当然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这个政权胆怯的一面。同时也是证明自己的国家不是处于战争状态。

不是战争状态你就没必要搞那么多武装军人巡逻,对吧?

安南现在面临的国家形势非常的不好,苏联那边的内部矛盾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明显了,自己都整理不清楚,哪还有闲心管安南这个狗腿子的事。美帝那边正在跟华夏亲热,就更加不待见这个曾经让自己陷入了十年战争泥潭的东南亚猴子了

安南早就不想打了,没钱拿什么打?但是另一面又拉不下面子,觉得华夏就特么的一病夫,我大安南才是亚洲第一强国,最起码比华夏强。

这就是一个贱到极点,自大到极点,狂妄到极点的三点式国家。

难得来一趟内河,不留下点什么,李路总是觉得不甘心。用南方话来说,就是“条气唔顺”。

走过一个变压器,看到街边有卖油炸饼的,李路掏钱买了几个。钱是顺诊所大夫的,李路还操着带有地方口音的安南语和老板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才付钱。

让旁边的龚令辉看了产生了错觉,觉得队长跟土生土长的安南人没啥两样,这幅做派就是吃完晚饭到外面逛街来了!

和龚令辉分了吃,李路边走边吃边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远处的一个广场。龚令辉压着声音给他说着附近的越军巡逻情况。

油饼吃完,李路双手在身上胡乱地一抹,和龚令辉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内河的基建设施非常的差,应该说整个安南除了南方那个被西方国家统治过的城市还算模算样,其他城市都一个操行。这小巷子压根就没路灯,黑乎乎的一片。

“看到烧饼摊旁边的那个变压器了吗?”李路放低声音说。

龚令辉点头说道:“看到了。”

李路说:“计划是这样的,你想办法,把它弄短路,反正不管怎么样,十分钟后要让这一片街区断电。注意,前提是不能暴露自己。”

“明白!”龚令辉答道,并且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队长,我觉得政府大楼不会和居民用电同一个电网。”

李路说道:“这是肯定的,不过没事,我就是要这片黑下来。把东西给我。”

龚令辉说道:“队长,我去吧。”

李路断然拒绝:“不行,我亲自做更加有把握。”

龚令辉只得掀开下摆,把缠绕在腰间的一块红布取了下来,递给李路

。李路稍稍展开一看,一面颜色还算鲜艳的五星红旗!

李路采取和龚令辉一样的办法把五星红旗缠在腰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枪递给他,说道:“发生意外情况,你马上赶回诊所,告诉刘小光,他接替我的位置,带大家回国!”

龚令辉接过手枪,嘴巴动了动,点点头没说话。

队长每次亲自上阵,只有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很大把握的时候,他才会说这些交代后事的话。

但是龚令辉只能服从命令,他可是了解自己的队长的。

“现在对时,十分钟后行动。”李路抬起手腕,和龚令辉的手表凑在一起。

作战需要,李路早早就自费为短刀突击队每一个人购买了走私进来的雷达表,战斗中派上了大用场。

李路用力在龚令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转身走出小巷子。

龚令辉稍后些走出去,朝变压器走去。扫了一眼附近的楼房,看准了其中一间距离变压器最近的,抬腿就走了过去。

那一边,李路小心翼翼地挑选着黑暗的地方慢慢接近政府大楼,确切地说,他的目标是政府大楼前的旗台。

以李路的身手,混到大楼旁边没什么困难。因为安南人根本就想不到会有人胆子大到没边敢混进一国的首脑办公区域。普通百姓看都不敢多看几眼,别说接近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凶神恶煞的样子令人生畏。

可是,谁又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短刀突击队的指挥官、大头子李路,已经潜入了内河,而且正在潜入他们的政府大楼!

一个想不到,一个没想到,遇上脑子通了十二窍浑身是胆的李路,于是就发生了世界历史上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件事,也是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国际大笑话。

龚令辉半蹲在阳台上,下面就是变压器和横七竖八的电线,触手可及。他手里领着一件还在滴水的衣服,双眼盯着雷达表上的时间。

当最后一分钟的最后一秒走完,龚令辉毫不犹豫地把手里湿漉漉的衣服朝变压器上面的电线扔去,然后迅速地缩回脑袋,飞快地撤离

“嗤嗤~!”

湿衣服碰触到电线,闪起了白炽的火花,然后变压器“轰”的一声,冒出更大一阵火光,然后是黑乎乎的烟雾,烧掉了。

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这一片区域的灯光瞬间灭掉,陷入了浓浓的黑暗之中。远远望去,只有政府大楼还亮着电灯,显然那里的用电不是从这里过的。

躲在政府大楼旁边的垃圾站里的李路抬眼一看,旗台陷入了黑暗中。他冷冷地笑了笑,冲了过去。

吃油饼的时候他就观察过了,因为是夜间,政府大楼上除非值班的,大多数人都不在,也就寥寥几个地方亮着灯,光线根本照射不到旗台。而旗台的光亮,几乎是隔着一条街的那片区域的灯光投射过来的。

也就是说,只要对面的街区停电了,那么政府大楼旗台也会跟着陷入黑暗中。当时李路还不免在心中感慨:堂堂一国政府大楼,居然没有安装足够用的照明设施,看来这个安南真的是穷得快要当裤子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安南比李路想象中的还要穷。

没有人留意到旗台这边,谁会想到会有人跑到旗台搞小动作,那里孤孤零零的啥遮掩都没有,就算有搞事的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到那里去。负责守卫政府大楼的越军士兵是想都没想过。

只要没有人冲进来就行。

不到十分钟,烧坏的变压器被修好了,因为是临近政府大楼的区域,所以供电部门动作非常快。电力恢复了供应,光明重新到来。守卫政府大楼的越军还专门组织了一次临时性的巡逻,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都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李路和龚令辉已经走在了返回诊所的路上。

谁也不曾发现,政府大楼前面旗台上高高竖起的旗杆顶端,一面破了几个洞的五星红旗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迎风飘扬着。

因为旗杆很高,又是夜间,就算你刻意去看也看不清楚。于是,压根就没人留意到,上面的安南国旗已经被换成华夏国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