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石板道上传来紧促的马蹄声,这短促嘈杂的马蹄声打断了克劳德·卡尼基的沉思。wWW!QuANbEn-XiAoShUo!COm

是一辆朴实的马车!但克劳德·卡尼基不会有一丁点的介意,因为他在巴黎聘请的车夫已经吃惊的叫了起来。“杜尔哥先生,天呐,真是不可思议!”然后他又转向克劳德·卡尼基说道:“尊敬的卡尼基先生,您今天真是无比的荣耀!”

克劳德·卡尼基依旧是一脸的平静,这让车夫赶到十分的敬服,可以让杜尔哥伯爵这样的大人物赶来的先生果然不是凡人。

而实际上克劳德·卡尼基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杜尔哥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可是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大臣,而且是如今欧洲重农学派的代表人物,是整个欧洲都赫赫有名的学者,政治家和经济学家的头衔他当之无愧。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商人罢了,来往于东西两方无数个商人中的一员,无名小卒一个罢了,如今不但接到了瓦朗伯爵的邀请,还能见到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大臣,这样的荣耀,真是…………

沿着平实的石板路,马车飞快的行进着,虽然他简陋的坐马车的不舒服,但他的心情好似飘在云间一般,或许明天自己要换一辆好一点的马车?连减震弹簧都没安置的马车,实在和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很相配。

葱绿中,那是一个雪白的宫殿,尖耸的屋顶与那镀红的春光将这个白色建筑装饰得犹如梦幻城堡一般。新开的鲜花在石子路两边轻轻摇曳着,道路的两旁还栽种着一颗颗法国梧桐。

不愧是伯爵的庄园,在克雷泰伊可以说是独一份了。

十八世纪的社交聚会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的聚会一般是未出阁的小姐公开追求情人最佳的场所,简·奥斯丁这样伟大的女作家曾经用自己的文笔勾勒过18世纪的这种舞会。

年轻的男女们,衣着华丽,寻找着与自己般配的情人。在整齐有序的队列中,彼此鞠躬,彼此行礼,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那么中规中矩。

乐曲是那样的轻柔缠绵,犹如唤醒万物的春风一般驱使着场中每一对情人,他们彼此相视,他们脉脉传情,哪怕自己的丈夫就在附近,哪怕自己的夫人正和另一个情人幽会。因为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舞会,因为他们都是上等人,他们都有“高尚”的灵魂。

克劳德·卡尼基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心中依然忍不住起了一丝涟漪,幻想,仅仅是在脑子里想一下,这样总不会冒犯那些大人物吧!

“到了。尊敬地卡尼基先生。”车夫轻声问道。在这种地方可没有他大声高语地地方。在庄园仆人地引导下他将马车停到一个不显眼地位置后。

“谢谢!”克劳德·卡尼基表现出了良好地教养。瑞典也是一个君权至上地国度。像他这样地富裕之家在家乡也参加过几次地方贵族地宴会。基本地礼节他还是懂得地。跟着带路地仆人。很快就来到了大厅。

“您好。尊敬地瓦朗伯爵。”克劳德·卡尼基快步走向前去。弯腰行了一礼。“感谢您地邀请。”

“哦。亲爱地卡尼基先生。你我是老朋友了。这个很平常。我早就想向你出邀请了。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今天是如愿以偿了。”瓦朗伯爵说着连他都不信地话。脸上却挂满了笑容。他和克劳德·卡尼基地交情就是。他一共向克劳德·卡尼基买过三次瓷器。就这些。

克劳德·卡尼基当然知道对面地伯爵大人是在放屁。但这个“事实”谁也不会去拆穿他。不是吗?

一番谈笑后。克劳德·卡尼基在瓦朗地带引下。进入了大厅。

舞会是贵族聚会中的主流,但对于一些人来说舞会仅仅是一眼带过的浮世。熟练但不不出色的和一个夫人跳过一曲后,克劳德·卡尼基在瓦朗伯爵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偏厅。

场中乐曲再次响起,那些年青贵族们再次排列成机械呆滞的队列,毕竟他们今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跳舞而来。

在一个偏厅里,早就坐满了许多人,人们围绕着一个花白头的老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这位就是逃出了“东方撒旦”屠刀的克劳德·卡尼基先生?上帝保佑你!”克雷泰伊市长亚撒·艾富里用充满同情的语气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梁明“东方撒旦”的名头是越来越盛了,缘由就是吕宋岛的土著人被他杀的太多了,据估计怕已经不下二十万了。

瓦朗伯爵笑呵呵的介绍道:“亲爱的卡尼基,这位是克雷泰伊的市长亚撒·艾富里子爵。”瓦朗伯爵此次的聚会来了很多的大人物,他们绝大部分拥有爵士以上的头衔,可以说这是一场“贵族沙龙”。

克雷泰伊的检察长阿诺·奥古斯汀爵士、巴黎高等法院参事伯尼·格吉尔子爵、枫丹白露的驻军长官毕维斯·布雷尔少将等等。当然,地位最高的还是沙特尔大教堂的主教布兰得利和法兰西帝国的财政大臣杜尔哥。

“瓦朗伯爵的人脉的确不同凡响,倒是值得自己用那件最精美的瓷器去讨好他。”克劳德·卡尼基心中暗自高兴,表面上却正色的答道:“尊敬的市长先生,您的理解是错误的。”他知道现在是今天的第一炮,“因为,他是一位仁慈、大度的将军,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国王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