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你们正在阅读的是广州口岸存档的关税记录。Www,QuanBeN-XiaoShuo,cOM”刑伟以不变的声调叙述着,平稳中透出冷静。“如此低的税率简直令人难以相信。所以,我国内阁已下通令,重新制定广州、澳门的海关税率。新的关税标准从明年开始执行…………”

对于克伦德等人而言,刑伟的话前三句已经够了,后面的一点用都没有,他们真正所关心的正是中华国新鲜出炉的海关税率。

先前一直处于“休闲”状态的卢青有活了,回头向一个随从招呼道:“把报表给他们看一下。”自己也接过一份,里面的内容他早就熟记于心,可还是要装模作样的翻开看看。

刑伟、陈新槐手中也握着一本同样的报表,装模作样的翻看着,而眼睛却不时的瞄向自己的对手,看着华利亚等人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中不仅乐开了怀。特别是陈新槐,几次嘴角都裂开了。

华利亚、克伦德等人手中的报表是特意制作的,文字都是他们自己本国的。全表通俗易懂,大眼一扫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各种货物的税率。

看着华利亚、克伦德等人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样子卢青心中就得意,粤关口税率有多低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些年来他都快心疼死了。

现在贸易的主要商品就是生丝和茶,这两样每年为中国赚进了数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但是在卢青看来,满清政府就是个傻逼,原因就是出自税率。

生丝的税率就然只是1.5个百分点,而茶业方面更是低的离谱,税率只有o.8个百分点,这简直就是白送人家银子吗?

这个税率和当时欧洲诸国的关税比较,简直是太低了。要知道,这年代英国对茶叶的进口课税是----45%,那就相当中国茶叶出口课税的五十五倍啊!

卢青在乾隆四十七年担上了公行的总商之后就一直致力于提高商品的出口价格,四年的努力下来成果有一点点。但是并不显著。哪像现在这样,一张薄纸过去,关税司忽忽地向上窜。

“这太高了,太高了,我们无法接受。”克伦德先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下午的谈判名义上华利亚依旧是第一代表。可实际上的负责人已经变成了英国东印度公司驻广州大班----克伦德。

这句“无法接受”原本是他们事前商量好地。不管关税定到多少。只要过了原先地额度就一律如此。不过任他们再怎么着也想不到中华国下手会这么狠。关税猛地一下窜高了n倍。特别是在生丝、茶叶两个方面。

“刑大人。这样地关税实在太高了。”华利亚摇着脑袋。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刑伟。“这是在毁灭东西方地贸易。”

“老实说我本人很怀疑明年地广州会不会有足够地茶、丝等待我们?”华利亚认真地看着刑伟说道。又转头看向了卢青。“卢。我地朋友。你是知道地。茶叶、生丝都是产自哪里?而在明年。你们打地下整个江南吗?那是不可能地。”

“再说了。明年江南战火连天。茶叶、生丝地产量必然剧降。运输更是不便。如果广州地关税再居高不下。那东西贸易地衰败将是必然地。”来至瑞典地布利克森一脸严肃。口中地话看是有道理。实际上只有一个意思----关税太高。影响贸易。

“切”嗤笑一声。陈新槐对布利克森地话很不以为然。“明年广州是否有足够地货物。这一点卢先生心里知道。你们想知道私下里问一问不就得了?”瞄了一眼紧板着脸。嘴角却乐地绷不住地卢青。陈新槐心中暗自叹服此人地大胆。从去年开始广顺行就开始悄悄地积累货物。到了今年出货更是少了将近一半。

在旁人看来。广顺行今年之所以出货锐减是因为在去年和同文行、怡和行等商行打成了广为人知地“秘密”协定。但事实上真正地奥妙却是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地。当然。现在地伍国莹、潘有度等人多数也回过神来了。

“况且,广州若真是货物紧缺……”陈新槐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克伦德等洋商那是真正逐利而生的主,这样的好机会岂会放过?“物紧而价俏,怕在座的各位……”

刑伟没有给克伦德等人尴尬的时间,紧接着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各位先生,明年广州海关关税调高是必然的,此次定下地税率乃是我国内阁根据欧洲各国税率定下的。”扫了下手中的税单。他不由的冷笑一声。“就刑某所知,克伦德先生。贵国的关税可不比这个份额低啊!”

举着手中的报表,刑伟看着脸色微红的克伦德说道:“单就茶叶一项,英格兰每年就可以收到三百万英镑的国税。”

刑伟的话让克伦德有点坐立不安,看了看左右一言不地华利亚、布利克森等人,他无奈地笑了笑,很是尴尬。克伦德心中颇为不舒服,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英格兰最为势大呢?即使瑞典、葡萄牙各国地关税也没见得比英格兰来的低。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中国广为流传的俗语,可是极有道理的。

“贵国将近五成的关税,比起当前粤海关八厘(o.8%)的关税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刑伟不给克伦德一点喘息的机会,紧追不舍。“我国最新的关税乃是根据中国茶叶的价格收取的,可不比贵国啊……”刑伟的话让克伦德不由的泛起了白眼,这世上有哪个国家的关税是根据原产地的卖价收取的?不都是根据本国价位收取的。虽然英格兰收取的税费本身已经出了茶叶原价的两三倍了。

迪内森作为丹麦的代表一直没有话,眼见己方地主打人物----克伦德理屈辞穷,无以言对了,自己只能出言相救了---错开话题。“刑大人,陈大人,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搞清楚,希望两位能够解释一下。”拿起报表,迪内森疑惑的问道:“茶叶出口税则分别为红茶4o、绿茶46、砖茶35、茶末54,这是什么意思?”

迪内森的插话。刑伟自然知道他的用意,无声的一笑顺水推舟就顺过去了,他也不想同这些人搞僵。“迪内森先生,这并没什么嘛!很正常不是?”

“虽然都是茶叶,可是毕竟他们是不同的嘛!”刑伟向迪内森解释道:“红茶,能够保存相当长地时间而内质不变。这样就能适应海上长途运输。欧洲各国买去的茶叶不就是以红茶为最吗?分量不下于六成。我们相应的调低了红茶的税率这也是为你们着想啊!”

对于面色阴沉的克伦德、华利亚等人,刑伟直接无视继续说道:“我国内阁的众位大臣在制定关税时还是很替诸位考虑的,不仅在茶税上做出了相应的调整,还在糖、白铜等项也做出了很大的调整。”抖着手中地报表,刑伟丝毫不理会对面五人的气闷,“糖类的进口关税调低到了2.5%,白铜地进税也降到了3%,这都是为诸位着想的啊!而且我国还免除了来华贸易的各类船只的船钞,这也是极大地降低了你们的成本的呀!”

刑伟的话并没有说动克伦德等人。他们并没有退让,虽然讲不出道理来可还是揪着关税不放。谈论中他们慢慢的隐射到了广州的安全,以及中华军地前途等等。这虽然是克伦德他们的托词。可也在一方面真实的反映了他们的正是想法。满清帝国在他们眼中实在是太大了,中华国虽然雄霸南洋,可想与满清一争高下,在他们看来那是有败无胜的。

陈新槐悠然的端起茶盏,慢慢的品了一口,语气轻松的说道:“诸位都知道满清是一个庞然大物,我们也承认北伐之战非一朝一夕可成。打个四五年,甚至**十年也是可能的。但是,你们要知道目前地局面。”

“今天凌晨三点。我大军五万兵下广州,未及天亮便以肃清城内八千清兵,以及城外三江口协的三千清军。反手弹指之间两广总督孙士毅、广东巡抚图萨布、布政使百龄、按察使马文山,以及广州将军存泰、6路提督赛冲阿便以尽数没于我军手中。”陈新槐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五人心中大呼痛快,不紧不慢的说到:“如今的广东仅剩下不足四万清兵,又如何是我大军敌手,可广西清兵进援之时,我军早已囊广东于口中了。”

“况且,福建福康安部。六万精锐尽丧台湾,本人仅带着千余残兵败将逃到了厦门,早已不足为虑。我中华第二方面军于台湾已是枕戈待旦,不日就将渡海征伐福建,旬月之间粤、闽二省就是我中华的土地。何况,我中华海军远胜满清水师,横于大江之上即可截击满清北方援兵……”

人就是这样,在事情无可抗拒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妥协。克伦德等人屈服了,当天傍晚来临之时双方达成了同一。带着一丝不甘和一丝庆幸。华利亚在自己府邸举行了最后一次晚宴。

克伦德、雅莱恩菲尔、迪内森等等。带着虚伪的笑容围绕在卢青周围,话题只有一个---明年的货。他们在心中暗骂地同时也只能希翼中华国地胜利。因为刑伟已经通知他们了,在中华国稳定江南之后将主动开放---福州、泉州、厦门、杭州等五个城市为通商口岸…………

ps:今天很抱歉,晚了这么长时间。小卒出去了四天,可存稿只有三章,今天的只能回来码了。六点半到地家,这三个小时过的真是累啊!浑身酸痛的坐在电脑前,真的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