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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十一年,六月。京师,和府。

“葫芦……过来,过来。”和府的大总管刘全伸手朝旁边立着的一个下人招呼道,“随我去拿几件东西。”说罢就将手中拎着的一副字画塞给了这下人,自己一甩衣袖悠然的走在了前面。

这个“葫芦”是山东人,姓胡,双名广言,在和家不久便进了府邸,在和府待了快十年了,是和府里有数的老人,平日里负责的就是和府的大堂。为人闷呐,又扁扁起了个相反的名字,进府没几天就被和打趣起了个“葫芦”的外号。

胡广言闷个头一言不,接过字画就跟在刘全后面一直来到了后院,他们要去找和的一个小妾----卿怜。

这卿怜是前浙江巡抚王望的爱妾,是王望花了二万两白银在苏州买的歌女,姿色才艺皆冠于苏杭。到了王望府中后,卿怜深受宠爱,并很快又学会了另一种本事:料理家务。王望暴露以后,和极想得到此女,可她先被京中的一位侍郎买去了。这侍郎听说和渴求此女,于是便把她赠送给了和。卿怜到了和府中以后,和家的内部事务都由她和太监呼图二人主持,外面的一切帐目报到和府中,则由卿怜一人主持整理,她把这些帐目处理得井井有条,成了和家里家务以及理财的不可缺少的左右。

“奴才刘全见过卿怜夫人。”进了一座小楼,刘全在门前纳头拜下。身后的胡广言也随着跪倒之地。

“哦,刘总管今个怎么到我这了,府上又有什么进项不成?”这卿怜倒是真一个明白人,眨眼的工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呵,回卿怜夫人的话,今个大早福四爷来了,这就是他带来的。”刘全回身拿过那幅字画,转递给了卿怜。“听福四爷说,这施画之人乃是钱沣。”(福康安兄弟四人,福灵安、福隆安、福康安、福长安)

“钱南园?他不是老爷的死对头吗?又怎会绘画与福五爷。”卿怜说着就拉开了画轴,“风鬃雾鬣,筋骨显露,神姿逼人。笔墨凝重而傲岸有神。果然是上佳之作。看来还真是钱南园的真迹。”

“卿怜夫人好眼力,这画是福四爷从他二哥手中夺来的,不然地话依照钱沣的脾气怎会给福四爷泼墨。”刘全嘿嘿一笑,说道:“这钱南园厌人的紧,几次弄得老爷下不来台。这幅画老爷准备在万岁大寿的时候送上去,当着满朝文武的脸羞一羞这个南园先生。”

“呵呵”一笑。对于这方面地事卿怜是不怎么关心地。只是什么好奇福长安今日地举动。“这福四爷谱大得很。今日怎么拉地下脸送上如此……”

刘全闻言一乐。笑着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都是为了福三爷。福康安。他就要到福建督战了。”

“台湾沦落。万岁爷大为恼火。在昨日地朝议上下旨贬了常青地官。还处理了几个军中将领。最后商议让甘陕总督福康安到福建督战平台。又令领侍卫内大臣海兰察为其参赞大臣。调拨了大军即将南下。”

“打仗那有不花银子地。如今地户部是三分天下。福长安领着户部满尚书。可他与户部汉尚书董诰素来不睦。而户部又是老爷地老门户。满汉左右侍郎三个是老爷一手拔上来地。福康安又跟老爷不对付。他富察家怎会不担心老爷暗中……”

“那倒也是。”卿怜掩口失笑道:“台湾芝麻大地一个小岛。堂堂地福大将军若是在那栽了跟头可就贻笑大方了。”摆了摆手。又说道:“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老爷可是让你到库里取些东西作回礼?”

刘全上前打了一个千。“夫人明见。”

“那好,我就不耽搁你了,钥匙给你。”卿怜回房取出一串钥匙,递给了刘全,“自个取去。”三天后

“胡管事,您这是要去那啊!”守门的四个下人见着胡广言慢慢地走过来连忙招呼道,“可有什么要小的们搭手的?”

胡广言由不得翻了个白眼,这换班的时间未到再给这四个奴才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随他溜街去,“做你们的吧。”应付了一声也不停径直留穿过了大门。

北京城很大。街街道道的多了去了。京师的王公大臣们的府邸错落其间。多是挑些风水好的地方。比如和地府邸,它就落座于什刹海的西北角。

什刹海。西海后海前海,三海水道相通。前明起就成了北京城游乐消夏的上好之地。三海碧波荡漾,岸边垂柳毵毵,远山秀色如黛,风光绮丽,那是燕京的胜景之一。周边不仅商业繁茂,多处寺院也间杂其中,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广化寺。

在和府里做过几天的人都知晓一件事,这胡广言胡管事是一位极其虔诚的佛教信徒。每隔十天一定要到广化寺敬香礼佛,烧香许愿,多年以来风刮雨淋未曾断绝。

大雄宝殿中。

胡广言闭眼肃立合掌于胸前,念祷之后恭敬的跪拜于蒲团之上,双手至于蒲团左右,相隔六寸,手掌向外翻转,手心向上,叩十二拜。

一切都是规规矩矩,谁看胡广言都是一个善男而已。然而他的十二拜却然大雄宝殿中地一个打坐念经的和尚激动地要死,“竟是一级密急,看来是搂着大鱼了。”眼睛不由得转向了大殿门口,一个商人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已经站在那里了,慧心一笑和尚缓缓站起身来退出了大殿。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七,北方处一级密探黑猫信报:“福康安已火来京,预计七月初将携海兰察等将南下福建督战。清廷下诏,调集甘陕、四川、江苏、浙江、江西、两广精锐四万余随其出战,并调拨乾清宫侍卫二十人以及京师骁骑营千余为其亲军。由通州乘船运河南下。八月中上旬可抵达福建。”

五月初,鹿港清军5ooo人,后撤泉州。

初五,闽浙总督李侍尧移会两广总督孙士毅。素日,孙士毅就调动广东南澳、澄海、海门及平海水师兵5ooo名,并挑选南澳镇总兵6廷柱、参将赵勇、廖光宇、都司麦瑞、殷佐良、守备林世春及千总、把总25名领军;又征调督标、提标香山、曷石、肇庆6路兵2ooo名。选副将贵林、官福、谢廷选、游击双德、李文升、许廷进、都司王雄、萧应德、杭富、曾烨、刘振唐、守备唐振雄、杨拜扬、严文奎、虎彪来、成基、陈上高及千总、把总16员带领,全部都到潮州待命。

五月初九,杭州将军哈尔托苏率协领丰申布、海兴阿、色普兴额、防御札克丹、奇成额、佐领札鲁永文、伊尔哈图等,带领满兵一千1ooo多人至厦门。

十三日,浙江温州总兵魏大斌、副将詹殿擢、游击董秉灿及千总、把总11员,领兵2ooo名,进驻厦门。

同日,参赞蓝元枚率游击裴起鳌、都司田智、守备丁士伟、魏际隆及千总、把总24员,领兵2ooo人到坩江。

十五日。广东惠州副将伍达色、督标守备卫觐光、肇庆协守备陈世泰、千总、把总、外委1o人,广东督标兵1ooo名,提标参将周世佐、增城守备马大雄、左翼游击林起凤、中营守备方淇、千总、把总15人。提标左翼、镇标增城各营兵1ooo人,抵达金门。

至八月,江宁将军永庆、广州副都统博清额先后率部进援福建,共催甲兵3ooo人。

并有福康安所辖部众:成都将军鄂辉、江南狼山总兵袁国璜、苏州城守参将李芳园、甘肃城守参将吴宗茂、江西吉安参将张兆熊、南昌城守守备广惠、广西副将巴尔布、参将马龙等。

至八月十二日,福康安、海兰察等将至泉州,福建共集兵马六万余以攻台。

清军在福建休整两个多月,调集了福建、浙江、广东三省部分水师战船以作渡海之用。

十月二十日,福康安宣师渡海征台,领海兰察、袁国璜等将集兵四万余。剑锋所指,正是台南府城。

成都将军鄂辉率所部川军五千余,外加普吉保等将所领的鹿港五千清军由坩江直逼鹿港。

江宁将军永庆、广州副都统博清额、总兵6廷柱、副将伍达色等率军一万两千余人由闽安渡海,直指台北淡水。

鹿耳门,西连澎湖水道,东接大湾,南岸为北线尾岛,北岸为加老湾沙洲。因两岸沙角形似鹿耳,航道狭窄如门而得名。

鹿耳门古为台湾岛西南沙洲群中较大的潮汐口,因受潮流冲蚀。遂成为出入大湾的重要港道。港道底部坚石堆积,暗礁盘结,航道险恶曲绕,巨舟不能入,水势异常,曾有“天险”之称。

然而正是一百多年前的郑家水师趁涨潮之际才可通过的鹿耳门,今日的满清水师却是视若坦途,先是黄士简部,再是郝壮猷部,那真可谓是来去自如。如今地福康安,福大将军也准备带着手下趟这条路了。虽然鹿耳门在二十多年前过大洪水,大湾被泥沙淤积,清军只需要走不足一半地港道就可以于大湾登6。但满清水师地战船规模也可见一斑。

十月十五日。在福康安看不到地地方。北洋舰队已经尽数驶抵了凤山,联同的还有几年来逐渐展壮大的“越南分舰队”。

十月二十一日。清军先头万余人到达澎湖八罩岛(今望安岛),安营扎寨。船队停泊一天休整,后返回厦门接应后续部队,于二十七日完毕。

十月二十九日,清军征台大帅福康安前部万人没于波涛之中,所逃清军生还者尚不足千人。残部逃回八罩岛,接应福康安……

此日,杀参赞领侍卫内大臣海兰察、领队大臣舒亮、普尔普统领侍卫巴图鲁额尔登宝等三十余将,俘甘肃城守参将吴宗茂以下清兵五千余人,把总以上者百余。

十一月九日,八罩岛三万余清军败亡。

台南府城。

林爽文、庄大田,义军的正副两位大元帅带着府城内的义军将领早早地等候在了大北门。衣着严正,身姿挺拔,竟是一副迎候的架势。

太阳升起,柔和的阳光撒晒在众人身上……

“哒哒哒”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一名头目打扮的人纵马飞奔而至。狠狠地一嘞缰绳战马腾空而立,一声嘶鸣中那头目旋身下马,接着叫道:“上使到了……到了……”

众人神色一震,脸色禁不住变的潮红。林爽文、庄大田对视一眼,随即放声大笑,“弟兄们,随我迎接上使。”

“林兄,想我庄大田年已五旬,终年同田土农物打交道,谁想半年而已竟成了台澎巡查厅长,正四品的大官啊!”庄大田一条胳膊圈着林爽文的肩膀,一手拿着酒杯。“这一辈子是值了,几个兄弟也是封赏有加,门楣有光,祖宗开眼啊!老庄家……”

“嘭”,一声脆响,二人酒杯一磕,又是一杯。

林爽文也是面红耳赤,喝的也不少了,“庄大哥,你看看我们林家,向上查个十八辈子,也没一个芝麻大地小官。现在,我,林爽文,正四品知府。三个弟弟也是军中校官,这谁又想得到?”

“当年进天地会,随即又入岭南处,也就是看不惯孙景燧那群狗官罢了,起事后确实想过有这么一天,可真的是太快了,太出乎意料了……”

“是快了点,恍恍惚惚的就等来了。”庄大田呵呵傻笑两声,“打府城地时候我还给弟兄们讲,要扎根在台湾。现在这台湾就真是咱们的了。”

“不仅是台湾,我看广东也快是大王的了。”林爽文醉醺醺的说道,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个整编师啊,再加上王军师领的一万五千人,拿下广东是绰绰有余,孙士毅手中还不到五万人马……”